安化侍又问。

    歌女闻言重重咽了几口大气,将舌头从猛烈上涌的恐惧感中夺回几分柔软:“你方才杀他们的时候都知晓全名......我觉得这是你的规矩......”

    “倒是聪慧,但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守此规矩。再者说门槛儿才是我定的规矩,名讳一说仅仅是你自己猜测的规矩,而我不喜欢别人胡乱猜测我。”

    歌女闻言一时哑然,她心中知晓跟安化侍讲论这些没有分毫意义,只是人往往就是这般样子,即便呼吸着浓烈带血刺味扑鼻的空气也觉不够。

    毕竟人全都贪生,同样也全都怕死。

    安化侍望望远方的主道,刚要走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远远赶来的马蹄声!

    死神一般的少年竟开始面露恐惧,他回过身子,面色悲戚地望着歌女。

    “抱歉,我爷爷来了,若是被他发现我放走了你,他会直接把我打死。”

    言罢,他轻轻抬手,指头弹出一道指劲。

    无形的指劲越过尸山血海,最终在炉火中休养生息。

    炉子好似误食了蝉蜕的莽汉般猛烈咳嗽,没过多久便轰的一声爆裂开来!

    火势瞬间蔓延四方,歌女的高台成了唯一清宁之地。

    “你和我并无冤仇,所以我不用棺材刀杀你。等七尹客栈全部烧透后我会打扫,你们的骨灰全部都不会浪费。”

    言罢,他轻轻拍了两下空荡荡的归宗窑。

    窑身传来瓮声瓮气的回响,似在抱怨腹中空空照顾不周。

    歌女没想到事情会这般戏谑,凄厉的惨叫瞬间在客栈里骤然激荡,好似泣血杜鹃一般撩人心神。

    她像疯了一样冒火往门口冲,撕碎了自己修长拖地的衣裙,眼睛已被浓密的黑烟熏得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