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高煦刚跑了几步,就见前头出现一个蓝玉身边的老兵,正是那位老七。

      “你们家主又冲上去了?”朱高煦怒问,“你怎么不拦着?”

      “大帅不让!”老七横在朱高煦面前,表情中带着些凄苦,“大帅还说,让您也别去!”

      “爷怎么能不去?他是在找死......”

      “大帅不是找死,而是求死!”老七依旧挡在朱高煦的面前。

      这话,顿时让朱高煦愣住,喃喃道,“为什么呀?”

      “大帅成宿成宿的咳嗽睡不着觉,从去年到现在瘦了三十斤!”老七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他的身子早就不行了,一直都是强撑着。您看我家大帅,整日都带着圆盔,他吃药吃得头发都掉没了。”

      “来云南之前,大帅就存了死志。让席神医给他配了止咳止疼的药。大帅说,他这辈子算不上英雄,但也绝对不是孬种。死在病榻上,不配男儿身!”

      “糊涂!好死还不如赖活着!”朱高煦大喊一声,冲下山坡。

      战事焦灼白热,缅人的阵线摇摇欲坠却又拼死坚持,天地之间全是喊杀和惨叫。

      一杆蓝字帅旗迎风飘扬,一队铁骑一往无前的直接撞入缅人的侧翼,扯开一条口子,后面的步兵紧跟着涌了进去。

      那战旗,真艳丽。

      这一刻,朱高煦忽然想起读书时先生所教的话。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生命是我喜爱的,道义也是我喜爱的,如果这两者不可兼得,那我选择舍弃生命坚持道义。

      “生亦我所欲,所欲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生命是我喜爱的,但我喜爱的还有超越生命的事,所以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