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到这几点,既往不咎!”杨靖继续道,“他还说,这些年那些豪门吃下去的,就算了。若是再冥顽不灵,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朱允熥沉吟片刻,“倒也不是一味莽撞,给了点缓和的余地!”
“当地的豪门士绅们,一开始想着贿赂韩克忠,这条路自然是行不通!”说着,杨靖看看朱允熥的脸色,继续说道,“后来他们就想着,一边鼓动家奴佃户农夫闹事,一边暗中联合士绅,进京告状!”
“进京告状?”朱允熥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他们占了官服开垦的田地,藏匿人口,还要告状?”
说着,又冷笑道,“是不是要头上顶着老爷子的御制大诰,进京状告酷吏?”
随即,冷笑变成狞笑,“让他们来!故意诬告之罪,看他们担不担得起?”说到此处,又顿了顿,“那刘方直他叔叔,是不是就是就因为这事被韩克忠给抓了?”
“皇上圣明!”杨靖俯首道,“韩克忠跟他们挑明了之前,就派兵堵住了各个关卡道路,嘉兴当地豪门组织的佃户农夫,还没出乡,就让卫所的兵给打回去了!”
“那些要告状的士绅,直接五花大绑抓了起来。刘方直的叔叔在大堂上喊有辱斯文。韩克忠说,今天叫你知道是斯文扫地!遂,命人剥去这些士绅的衣衫,带着枷锁站在城门口展览!”
“然后,还在旁边的城墙上,贴了他们的罪状,说他们是意图聚众冲击官府,杀官造反。这下可就不单是田地的事了,那些士绅的家里求情赎人,韩克忠理都不理!”
“后来是他们家里头在衙门写了保证书,签字画押,交了所谓的抵押银子,才把人赎出来!”
“哈哈!”朱允熥笑道,“韩克忠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比谁都狠!这一招出来,那些士绅们谁不怕?”
“怕是怕,但臣以为,韩克忠做的有失妥当!”杨靖开口说道,“如此重手,怕是要在士绅之间引起非议,有损朝廷的名声!”
“再说,z地不少士绅之家,都有人在朝为官。不是臣顾忌多,臣也是为韩克忠着想。毕竟,官场.........”
“官场盘根错节是吧,是觉得他韩克忠这么搞下去,得罪的人太多是吧?”朱允熥笑笑,随便在一个树墩子上坐下,“朕知道,你说这些也是一片好心,算是为韩克忠着想。”
“可是,你要知道,朝廷若是让士绅感恩戴德,那受苦的就是百姓!韩克忠固然做得狠,但只要对百姓对国政有利,那就是好!再说,朕也好,皇爷爷也好,什么时候稀罕名声了?”
“朕就是要用韩克忠这样的人,让天下官绅们都看看,敢阳奉阴违,敢念歪经,就有的是人治他们!”
说到此处,朱允熥看看对方,“国子监祭酒刘方直那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你是都御史,这几日留心着,谁帮他说话,就给朕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