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文仔,那一次去油厂炸鱼,不是你吃得最多呢?”
李治文想着有这么多鱼要是拿回家去,全家人可以美食一顿。他心里不情愿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征求丁一广的意见:“你说怎么办?”
丁一广怂恿着说:“油炸的鱼太好吃了,香喷喷的!”他当然是站在狗仔那一边的,况且今天他捡到的鱼也不多。
狗仔也只因肚里缺少油水,经不住油炸鱼香的诱惑与刺激,立即打了一个饱嗝。酸水涌上喉咙来他感到烧心,热辣辣的不舒服。
惠能尽管看出狗仔是在耍猾头,贪嘴贪吃想占便宜,但他想到这年月那家的生活每餐都是几条红薯一点米,炒菜只用小油扫在锅底轻轻抹过一圈,舍不得用油,差不多都是用干锅子来炒菜,肠肚里没有半点油腥似乎早就生了锈。
狗仔禁不住诱惑,抹着鼻尖上悬着的黄鼻涕与嘴上的涎水,犹豫不决地说:“阿能哥,你看呢?”
惠能只好说道:“我们先把牛赶回去,叫上阿莲妹、阿兰妹一起去吧。”
“好!”狗仔和丁一广暗暗偷笑着。
“好!”狗仔和丁一广暗暗偷笑着。
他们把牛赶回村牛栏套好后,一溜烟溜到了油坊门外,看见狗仔的大伯穿着一条裤衩,跨着两条瘦骨伶仃的长腿,头垂下去把脸埋在榨槽里,正用木铲在铲碾榨过了花生饼碎末。
老人家的屁股正对着油坊门外,翘得老高的。
几个孩子站在门外,齐声喊着:“石伯伯,鱼来啦,给我们炸鱼吃!”
“你们几个崽子,又来用油坊里的油炸鱼”石伯没抬头继续干活,从胯下看见几个娃娃手里提着鱼串子,又见有二个女娃子,急忙骂道:“他妈的,你们都先滚出去捡柴禾。”
油坊修建在村背后山一条僻静的山沟,是石伯家以前的老祖业,一共是三间依山傍水的大石屋。中间一间设有一条木榨,是油坊的主体设施。
木榨用两截直径三尺多的坚硬龙眼树树干,分别先将树心掏空后,再将两根树干面对面地合在一起做成的。榨身用八根大圆柱充当支架,再用八根横梁从上下将榨身固定住,这样就制成这种传统的榨油工具了。
在前房屋的中间竖着一个高大的支架,从支架上端垂下一条粗大的竹绳,绳索的下端悬挂着一根大木棰,专门用它来榨油。油坊右边的一间屋里设有一架水车,水车转动带动屋内的磨盘和石碾轮子不停工作,主要是用来磨碎和碾碎花生籽等原料。左边一间屋里砌有一张宽大的石炕台,平时就用它来烤干花生籽的。
另外还有两口土灶台,一口用来炒干花生籽和炒香各种油料的粉末,另一口灶用来蒸熟花生箍饼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