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伤桐对我道了声谢。
我说:“不用。那我出去了。”
折腾完已经快到天亮,我出门时顶着一头晨曦,也无意再眠,索性站在廊下看花。
没过一会儿,一个白色的人影飘进院里,是只披了一件薄衣的戚伤桐。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用手背抹去了,然后走到井边打水。
我看着他坐在井边,用水濯净手,然后再打了一桶,捧起来扑在自己脸上。直到他拿了块帕子在水桶里浸湿,准备撩起衣摆擦洗时,我才佯咳一声,打断他的动作。
他讶异地转过头:“你还在这?”
“睡不着。你也是?”我把脸转了过去。
他说:“是不想睡。一睡就睡到下午,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那……你忙。”我逃也似地钻回了傀儡屋。
我一进门,一屋人偶的目光齐刷刷照在我身上。我举起手,跟他们解释:“出去溜达了一圈。”
院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响了多久,我的心绪便起伏了多久,直到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回房,才走出门。这种行径太不磊落了,就好像在刻意躲着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