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亲家原打算把琴儿许给任禾,结果任禾中举之后嫌门不当户不对居然提出要纳琴儿为妾,把眼前这位在府衙当差的亲家差点气死,杨财主意识到亲家这是打算借办小外孙的满月酒扬眉吐气,不禁笑道:“是该请,不过院子就这么大,摆不下几桌。”
“我家离这儿又不远,这边摆四桌,那边摆十桌,两边一起请。”段吉庆笑了笑,又说道:“不过那边的酒席得自个儿家做,要是那边的酒席跟这边一样,不管收多少礼也不够赔的。”
“对对对,这么安排最好。”
……
见亲家和大女婿愿意帮着操办,段吉庆从袖子里掏出早草拟好的章程和银票,正事无巨细地交代该做哪些准备,府衙的一个书吏竟带来一个不速之客。
“段经承,京城来人了,还捎来韩老爷的信!”
“进来进来,赶紧进来。”
余掌柜的大儿子不等书吏介绍,就解开行囊取出韩秀峰的信双手奉上,恭恭敬敬地说:“晚生姓余,名长有,晚生家是做茶叶买卖的,家父在京城开了个茶庄。幸得韩老爷提携……”
“原来是余贤侄,自家人无需多礼,坐下说。”
“谢段老爷。”
“贤侄稍坐,容老夫先看信。”
段吉庆一边让大女婿赶紧给客人沏茶,一边急不可耐地拆开信,不看不晓得,一看欣喜若狂,竟扔下众人就这么起身走进东厢房,站在床边看着刚听说京城来人已经坐起来的琴儿,激动地说:“琴儿,你真是个有福的,志行人在京城心却在你们娘儿俩这儿,担心你们娘儿俩过不好,不但巴结上了即将上任的盐茶道,还把好不容易攒下的一千两全拿出入股,跟余掌柜家合伙做边茶买卖!”
琴儿惊问道:“入了一千两,他哪来这么多银子的?”
“这你就别管了。”段吉庆探头看看睡在里头的小外孙,笑道:“志行在信里说得清清楚楚,让我帮着照看这生意,将来分红分到的银子不用往他那儿送,全留作家用!这么说吧,这就是一门生计,一年少说也能分三四百两,你们娘儿俩再有不用担心坐吃山空。”
琴儿当然高兴,可想想又问道:“爹,万一亏了咋办?”
“你晓得啥,茶引跟盐引一样不是谁都能领到的,别的地方我不晓得,但在我们四川只要能领到茶引就能赚到银子。”段吉庆小心翼翼的折好信,又笑道:“机会难得,只入一千两太少,等余掌柜到了爹也入点股。”
这半年没少收礼,琴儿真没想过今后的生计,而是急切地问:“爹,他在信里还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