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匪杀过来了,贼匪到哪儿了?”
“已经杀到我们庄上了,到处抓人,见什么抢什么,连刘老爷家的祠堂都被他们给烧了,辛亏我们跑得快。老爷,求求你大发慈悲救小的一命,让小的们过河吧!”
贼匪这就杀过来了!
吴文铭惊出一身冷汗,一边让船工往南岸撑,一边焦急地问:“吴家庄呢,贼匪有没有去吴家庄?”
“他们连我们柳家庄都没放过,更不用说吴家庄了!”一个汉子逃命心切,竟抱着孩子冲下了河,一边蹚着冰凉的河水往船边靠,一边心有余悸地说:“吴家是大户,出了好几个朝廷大官,贼匪头一个去的就是吴家庄。”
完了!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想到两位老祖宗凶多吉少,吴文铭呆若木鸡,顿时没了主意。
余青槐意识到此地不能久留,一把抓住吴文铭的胳膊:“吴兄,两位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们先送这几位乡亲过河,然后再想法儿打探。”
李致庸之所以愿意帮同知老爷编练乡勇,之所以愿意冒险来仪真,不只是想建功立业,也是想跟来瞧瞧贼匪到底杀到了哪儿,不亲眼瞧瞧心里不放心,毕竟家大业大,不是想走就能走的,可不走搞不好就成坐以待毙了。
他跟余青槐一样不想稀里糊涂死在这儿,连忙道:“吴兄,别急,你们庄上那么多子弟,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一定也能想到,一定早护送两位老爷子脱离险境了。”
“他们就算能想到,可老祖宗不愿意走,他们又能怎样?”
“要往好处想,想送这几位乡亲过河。”
……
与此同时,昨天下午领着兄弟们从奇兵营赶到仪真城外与梁九汇合的梁六,正同梁九带领的六十多个苦力拼命地往扬州跑。
官道上全是从往扬州逃难的人,牛车、推车把本就不宽的官道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慌不择路冲到了田里,之前找的三个向导早跑没影了,只晓得往东跑不会错。
“六哥,这么跑不是事,再跑人全跑没了,跟他们干吧!”梁九见身后的弟兄没跟上,一把拉住梁六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