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蝶对夏荀是有一种天然的同情的,可能是因为同时坎坷悲惨的身世,让她觉得两个人都是可怜人。
她涌出了想要倾诉自己经历的想法。
“是啊,田恬总觉得我像是她的姐姐,其实我比她小了整整一年半,我之所以会这么成熟,也是因为经历的太多了吧,毕竟,不是谁都有被亲生父亲卖到大山里,然后自己长大了之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人贩子的老窝里逃出来的经历。”她自嘲着笑笑。
此时此刻,她对身旁的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戒备,她就那么天然地认为,他会懂她。
这种感觉和与初承哥还有沈蔷姐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
初承哥有着疼爱他的父母,沈蔷姐也同样是离家出走追梦的叛逆女孩,只要是想回头,总归是有一个家在原点等着她的。
可是她和夏荀是一样的,一样的无家可归,一样的至亲远离,相比较夏荀的没有家人,她倒是看起来好点,好像是有着家人,但其实,那对父母还不如没了的好。
说完了那对奇葩的父母,她停下了讲述,对夏荀问道:“你爸爸呢?他还在吗?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空气中十分安静,好像连风都静止了。
“我不知道…”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
“什么?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是被父亲抛弃的吗?”
“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哪一个。”
哪一个?难道有很多个,所以才不知道是哪一个?胡一蝶心里猛地一沉,她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有点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
“对不起…”
“没什么,都过去了,在我记事开始,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男人来我妈的房间里,我妈把我锁在衣柜里,我通过衣柜缝隙看到了很多不同男人的脸,那时候我就问妈妈,哪一个是爸爸,我妈就疯了似的哭,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胡一蝶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夏荀的侧脸,一阵悲凉爬上他的脸。
“后来,后来我妈就真的疯了,身体也病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后来,她终于带我搬出了那个小屋子,坐上了来望京的火车,我永远都记得下了火车,妈妈给我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所以望京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甜甜的。”他的嘴角泛起了一阵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