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和陆景漏夜进宫,在摄政王理政的偏殿外等了一时半刻,便被叫了进去。

    偏殿不大,不易藏人,是为了摄政王的安全着想。

    容珩理政的厢房就更小了,位于院子的东边,进去之后,只能站得下三四个人。

    此时,左相李观复正陪着容珩,满桌都是刚批完的奏折。

    容珩一脸疲惫,看来是很多天没有睡好。但见闻茵走进来,他来了几分精神。

    陆景和闻茵二人行了大礼,容珩便道:“坐。”

    闻茵不懂大内规矩,仍像往常一样抬眼打量容珩。

    此刻他斜倚着,靠在一个枕头上,看上去很放松。身上穿着白色常服,许是觉得热了,衣襟微微敞开。那常服的襟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蟒纹。

    闻茵心道,再过几日,眼前此人便是新皇,要穿龙袍了。

    他是先皇诸多皇子之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也是笑到最后的。

    “碧君为何盯着我瞧?”容珩微笑道,眸子里漾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和自得。

    闻茵道:“殿下这几日恐怕是没有休息好,还望殿下理政之余保重身体。”

    虽说客气话谁都会说,可并不是谁说了对方都会受用。

    容珩显然是高兴了,抬手轻轻抚摸着案上那枚碧玉伏虎镇纸。

    他又转向陆景,问:“陆侯,还在生我的气?”

    “臣不敢。”陆景低头应答,语气却是不咸不淡。

    他说他不敢,没说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