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选择学农学,全然是为了避免跟人打交道,可没伍子敬这般高尚的情操。
虽然自己没这么伟大的情操,但不妨碍她由衷敬佩这样的人。
所以听伍子敬这般说完,叶清函特别乐意把自己知道的分享给他,于是她不仅将自己所知道的农家肥的知识一点一滴告诉他,还告诉他福建那一带有种叫番薯的粮食,产量非常高,他要是有认识的人在福建,可以托人找找看。
每多见一次面,伍子敬就对叶清函刮目相看一次,他这样评价叶清函,“果然高手在民间。”并没因为叶清函知道的多,而怀疑她身上有不可告人的机遇,因为世上就存在某些天赋异禀的人,在他眼里叶清函属于在农业上有着特别天赋的人。
虽然她已经尽量把那些东西,杂糅成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说给伍子敬听。但还是担心他觉得一个村姑知道这么多不合常理而怀疑她,听他把自己归于天赋异禀的人,叶清函总算松了口气,“不过是每次碰到问题,我就多思多考,搞不懂的就问。另外就是碰到行脚商,我总喜欢跟人多聊上几句,这才对外头的事情有一些了解。”
外塘村就在太湖口,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个渡口,村里时不时会有行脚商经过,原主的确挺喜欢跟这些行脚商闲聊的。
几天时间,兴趣相投的两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伍子敬早就坦诚自己的来头。
征得他的同意后,她还把他的来头以及遭遇告诉了柳云帆。
柳云帆得知伍子敬的来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着实意外了一把,却是从来没往拜师的事上想。主要是觉得,人家指不定哪天就回去当官,哪来心思收弟子。
叶清函却是知道这人没这么快回朝廷,只是她原先以为熟悉后,比较好开口说拜师的话。结果发现熟悉后,反倒更不好开口了。
就在她思考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伍子敬自己开口了,“那天让你相公课业上有问题来找我,虽然是一时口快之语,却也没后悔。这些天都不见他来找我,这是找到合适的老师了?”
听他这么说,叶清函毫不犹豫教谕的事,以及谢均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伍子敬听,“我听说学生很忌讳站队,比起拜教谕这种身上带有官职的人为师,拜纯粹的夫子为师会更好。”
伍子敬深以为意,“不说学生忌讳站队,入朝为官也一样。”对皇帝而言,所有的官都是他的臣,效忠他是应该的,结党营私是想闹哪样?!
“照相公小三元的成绩,想拜个老师并不难,难的是他这几年不能外出,如果老师也不方便过来帮忙辅导,这老师拜还不如不拜。”更不用说郑功明这种将来会拖后腿的老师,“至于没过来请教您,是他觉得没师徒之名,上门请教问题,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好意思上门。”
实际上是柳云帆,完全把他的话当成是客套话,压根没想过上门请教。
“你告诉他,我说的话从来都不是虚的,所以在碰到合适的夫子前,有问题尽管来问我。”拜师需要讲究,只是指点功课什么的,就没那么多顾忌,“不过我当年学得本经是《春秋》,你们这一带学的本经一般都是《易经》,所以在本经这一块,我帮不上什么忙。”
虽说科举考试的范围是四书五经,但并不是所有书都要读,就比如五经只要挑一经作为本经就可以,其他不要求读。本经具有一定的地缘性,还有家族传承性。一般一个家族只专一经,那样更好传承,地缘的话主要是风气以及师资方面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