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不被袁绍侦之,筹划得宜,成事的几率极大,田丰惊喜之余,一颗忧虑的心方才渐安下来,杜长走后,又与邓季推敲了许多行军路线、如何破城等细节。
有此转机,尚聚在雒阳城中的众文武便没必要再留,除车黍、苦蝤之外,其余人等虽尚满腹疑huo,却被邓季尽遣归治地去。
当前机密为要,便是田畴、焦触,暂与此事无关,田丰也不让邓季去告诉,只等大军出动时再说。
车黍、苦蝤统领两军,却得先定下何人出征、何人留守,不得不先通告,待四人在密室中坐定,邓季一一讲明后,车黍尚还两眼放光,苦蝤已先离席冲邓季拜伏了下去。
此般却是为何?三人尚疑huo中,这位沉默寡言、将己身视为苦囚的汉子已悲声道:“夺邺城、救军师亲族,请将军使末将往征,定不敢有失!”
若论好战,车黍远胜苦蝤许多,明白这次不能两军尽出后,北伐者定当为他统领的dàng寇军才是,不料苦蝤竟然抢先,他立时便开口争道:“虎牙军应随将军留守河南,邺城有dàng寇去便可!”
邓季如今身为河南太守、折冲将军,麾下武将已多改口称其将军,文官则叫太守,闻车黍此言,他摇头道:“此战万不可有失,我亦要亲去,两位中只选一人留守便罢!”
这弟子也算心诚了,不过田丰却皱眉责道:“你如此轻出,若引觊觎者前来反倒无益!河南之地经营至此实属不易,岂容再有失?你自守河南,挑军马北上,有吾随之,也便罢了!”
邓季“呵呵”一笑,言道:“田师尽可放心,吾军甚精,留一军在此,便有三四万人马趁隙来图,亦当能敌住!”
“狂妄!”田丰怒斥道:“数年教导,尽已忘乎?吾亦知河南军甚精,然两军jiāo战,弃只因悍勇定胜负?只当以谋略为先,尚顾天时、地利、人和诸般因由,方能进退自如!”
田丰又开始说教,做为这时代的弟子应守的礼数,邓季忙起身垂手肃立,一副谨记受教的模样,待他说完,方开口道:“弟子并不敢忘,然田师于我,实根本也,袁本初动我根本,弟子若尚安心守土不出,不过本末倒置!亦曾闻有事弟子服其劳,田师之事,季焉能不亲为尽力?此番乃是奇袭,来回料无需时日长久,河南之地,dàng寇、虎牙一军已尽可守!”
见田丰哑然,想是默认了,一直被遗忘、尚伏在地的苦蝤才又闷声道:“既将军亲出,苦蝤请随左右!”
车黍不甘示弱,亦叫道:“车黍xing子不合守土,请领dàng寇军随将军左右!”
见车黍不肯相让,苦蝤回头瞪他一眼,方道:“苦蝤随将军袭邺城,非止为公,亦尚有si仇在内,车校尉且让这遭如何?”
“si仇?”
邓季一怔,这才记起苦蝤的身世来,不由问道:“记得你之前曾言,高氏乃是兖州东平望族,今如何又在邺城?”
“主公不知,河南得兖州老弱后,我方得闻,东平高氏、吕氏、胡氏今已尽投袁绍,往邺城去了,袁本初势大,本以为今世再难得机雪仇,不料天假其等于将军,使我得洗此滔天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