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启程回宗的那天,一大早,封玄慎便来到封水衿房间。
封水衿这些天萎靡不振,早就让他收拾东西,今日一看,果然还是动都未动,衣裳首饰在柜子、妆台摆得一团乱。
封玄慎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中途被踹了好几脚,封水衿不情愿让他碰,一醒来就气鼓鼓躲人。
封玄慎索性放手,从衣柜中找出一套新衣,以及衣架上的裹胸,摆在床上,扯下床帘:“穿好。”
听到里面的动静,封玄慎便收回手,转而去收拾封水衿杂乱的行李。
在金陵的二十几日,封水衿不晓得买了多少新衣裳,收拾时封玄慎又看见了那几件肚兜和纱衣,皱了皱眉,重新丢回了衣柜角落。
封水衿穿好衣服出来,见自己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整理好了,只剩小桌上孤零零摆着的几个较大的玩意,他生气道:“那兔子灯我还要的!”
封玄慎头也没回:“知道,那些易碎,单独装在一个箱子内。”
“……”
错怪了兄长,封水衿也毫不愧疚,一屁股在梳妆台前坐下,给自己梳头。
像有感应似的,封水衿刚梳累了,觉得烦了,手中的梳子便被人接走。他看着铜镜里,身后的男人轻轻撩起他的发丝,手背随着动作绷起青筋,动作却又如此温柔,耐心地一点点梳顺过腰的长发。
甜蜜得仿佛是多年夫妻相濡以沫的一幕,封水衿却不可自抑地品尝到酸涩,他不想再让自己变得可笑,为着一丁点亲密便窃窃自喜,有什么用呢?
那股道不明的情绪愈演愈烈,封水衿猛地推开男人,自弃般失控大喊:“不要你碰我!”
梳子被挥落在地,断裂的梳齿飞溅四处,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知道自己在乱发脾气,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你管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不想要!”
空气静了静,封玄慎收回手,转身将几箱行李拎起来,道:“待会你自己下楼,半个时辰后启程。”
说完便往外走,一瓶发膏狠狠砸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封水衿在身后哭着道:“你就不会哄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