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世界如往常一样渐渐陷入宁静,早被断了电的男生寝室透出点点星光,那是几个熬夜党们最后的倔强。
“叮铃铃!”
“叮铃铃铃!”
突兀的铃声尖锐刺耳,伴随着六七十年代的老旧感,如惊雷般扎进祥和的夜晚,却有仿佛谁也没有听见,振聋发聩的声响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像一只廉价的交响乐团。
直到有只被手机光照的惨白的手从被窝里伸出,迎着光影胡乱晃动,又在摸索中碰到了什么,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被接通的电话对面响起了滋滋啦啦的电子音,又在“嘟……”的一声后归于平静,声音在沉沉的寂静中响起,似那无人山谷中的回声,悠长恐怖。
“您好,栖樱樱,准备好陷入恐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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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冷不丁地吹在光溜溜的大腿上,突如其来的一哆嗦消弭了所有困意,栖时干撸了把脸,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不,他一定没睡醒……
路边的树木带着秋天特有的金黄,潇洒的风伴随着转凉的寒冷,他瞧了眼身上的装扮,短袖的蕾丝衬衫,没长过膝盖的格子裙,挡不了风的小白袜,擦到黝黑发亮的小皮鞋。
嗯?
嗯嗯?
栖时左边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玻璃橱柜中的服装模特正尽职尽责的摆着姿势与栖时两两相望。
玻璃上映出的身影有那么点眼熟,仿佛是栖时想忘却忘不掉的黑历史,拱形的碎花字体宛如一顶华丽的白色王冠,坠着繁星与碎花,落在栖时的发顶,衬得他像一位正在加冕的女王。
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系上,又轻轻落下,圈圈绕绕的大波浪正好挡去栖时一半脖颈,他扯了扯,有些疼,是自己的头发……
低下头,曼妙的山峦撑起衣服胸口那层叠的蕾丝,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重量和存在感,摸了摸,还好,这个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