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走不走当人傻啊。这是撞上贵族老爷玩狩猎了,自己带只兔子,自己扔进林子,自己荷枪实弹骑着马带着狗满林子追满林子打,纯属心理变态。你边被拎回去边想。
“您又有什么新吩咐?”你边梗着脖子问边笑。
把人按回秋千上坐下,他问你鞋丢哪了,你问他什么鞋。
日出日落同样壮美,但被铭记于心有意追逐的,往往只有诞生。
人们习惯于彻夜准备和兀自欣喜,接着历经千难万险登顶、仪式感颇丰的站在高处,最后还得自我感动热泪盈眶,好像非此不能顶礼膜拜注定不凡的初升似的。
相比之下坠落时分不提也罢。毕竟世间哪有那么多震撼降世,人却是天天死。
层次分明橙靛交织着雾霭对撞,转瞬即逝后灰败一片,只剩些锯末般冰冷冷的死光。天气也冷城郊也偏,沉寂里最多乌鸦叫两嘴丧,全然是整个世界大舞台此刻都被让给了这个颠颠着捡鞋的畜生。
左手揣兜挂着袋子,右手指头勾着两只沿口。晃晃荡荡走过来站定,不情不愿叹着气蹲在人面前。大抵隔着眼罩掐眉心手感不够好,这便拇指勾着作势要摘掉。
“您有话直说就行。一会放生一会围剿现在还要露脸震慑,这我受不了。”你攥着荡绳往后仰,别过脑袋只敢瞪天。头顶是过度曝光调焦失败的灰蓝色巨幕,丝丝缕缕的云线惨淡的没入其间,像在新鲜尸体表皮层暴起的几根血。
看了两眼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余光里,对面脸色如常,拿你说话当放屁。正染着一身炙烈的残阳刚把眼罩塞进兜,转手向你摊着示意。
你伸了条腿过去,随即嗷出一声怪叫。
灰姑娘南瓜车午夜钟声响,英俊相方含情脉脉半是示爱半是臣服的姿态总让人心驰神往。童话故事能流传至今不是没有它的道理,但八星八钻的漂亮畜生不干人事也绝非浪得虚名。
眼看这崽种眉头一皱嘴角一瘪,啧啧两声随手拎出半瓶凉水,哗啦啦现场给人倒一腿。
晚风一吹冻的打颤,你哆嗦着嚎叫质问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就又被捞去另一条原地洗腿。
“干嘛。”甚至还要把空瓶子都扔你怀里。男人直起身抬着眉角,边脱外套边理直气壮自作自话,“满腿泥的臭小鬼有什么好不满呐?脏的要死吧简直。”
可能是出于体谅,生怕人理解不了。制服上衣居高临下递过来但没塞给你,对面没好气的翻翻眼睛又矮下身,拎起两条湿淋淋冰凉凉的腿往外套内里裹。
“自己擦,冻感冒可麻烦了。”他说这件记得水洗,一起给伊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