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艰难地爬上教工宿舍楼的楼梯,楼道的灯坏了,她在门前的黑灯瞎火里m0索着拿钥匙去对锁孔,也不知是为什么,总也对不上。
丁零当啷的锁匙哈哈大笑着碰撞在一起,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她决定停下来喘口气。
她知道自己跟很多人的关系理不清,但她有种奇异的乐观:等自己毕业了以后,什么老师,什么同学,都可以自然地顺着时间的河流流逝而去,未来他们自然会走各自的路,不必跟她有关。
但宋景年第一个跳出来,问她“以后”。
他刚才甚至想认真跟她讨论她是不是已经到了法定婚龄这个问题。
天爷!
易晚骂他也不是,应他也不是,本想糊弄两句她还要上学还没毕业,宋景年却一副“我看你演”的表情:
“没有法律规定在校大学生不能结婚吧?”
“你家门牌号我都知道是多少,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易晚nV士,你不要忘了,你的情况我现在一清二楚,你这两年来的收入都是我发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啊!这个小人!卑鄙!无耻!
他叫我什么?“nV士”?
易晚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头也不回地就跑了,一肚子乱糟糟地回到学校,现在觉得灵魂都已经脱位了。
她是想对宋景年好,但没想到婚嫁之事上面去。人生对她来说已经相当艰难,她不觉得自己有准备去履行一生的承诺。
这感觉像是在舌尖咬爆了一个又酸又甜的果子,她被那酸胀震得浑身战栗,却又尝出点甜美滋味,嘴角都不知道是该下撇还是上扬。
但等那混杂了悸动和震惊的味道过去,担忧返上来舌根,她就连吞口唾沫也觉得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