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宝从黑市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刚买到的绝育药。他小心翼翼地将药包塞进裤兜,生怕引起注意。就在他松了口气的瞬间,他的视线撞上了前方站着的谢大山。
那一刻,他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像是被人当场抓住了秘密。他眼神一闪,手下意识地又摸向裤兜,紧紧攥住里面的药包。汗水悄悄从他的额头冒出,顺着鬓角滑落。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强装出来的镇定:“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大山的目光冷冷地锁定着他,目光似乎能穿透谢金宝的外壳,直击他的内心。那眼神中没有了曾经的关切和亲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审视,甚至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厌恶。
谢金宝长得像吴秀兰,以往他从未怀疑过,但如今这张和自己毫无相似之处的脸,仿佛狠狠地嘲笑了他上辈子的愚蠢。他是那个被蒙在鼓里,养了别人儿子多年的可怜虫,甚至对这个“儿子”投入了那么多心血。如今,他无论如何都对谢金宝生不出一丝慈父之情,只剩下浓浓的厌恶。
谢大山眉头紧蹙,没有理会谢金宝的问题,冷声道:“你怎么在这儿?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正事儿不干,净给我丢人!明天你就给老子滚去上工,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他语气冰冷,话里透出几分隐忍的怒气和嫌弃。
谢金宝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发现,他暗自庆幸。
他看向谢大山,那双沉沉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他熟悉的厌恶和嫌弃。他紧紧抿着嘴,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藏在裤兜里的手指碰到了药包的硬边,心底的恨意猛然一涌。
果然,他现在已经开始嫌弃我了。谢金宝心中冷笑,眼神变得阴郁。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裤兜里的药包,仿佛那里面的药粉能给他带来某种隐秘的力量。他垂下头,低声回应:“知道了,明天就去。”他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带着一丝顺从,但内心却是一片翻腾的阴霾。
他感到谢大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那种审视和厌恶的眼神让他觉得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谢金宝咬紧了牙,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异样,不能让谢大山看出他心里的计划。
谢大山看着这个低着头的儿子,心中满是厌恶。他心中冷笑,谢金宝果然心里有数,早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否则怎会如此畏缩?谢大山只觉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冷冷地转过身去,迈开脚步,完全不再搭理身后的谢金宝。
谢金宝紧紧跟在后面,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心里都想着怎么让对方生不如死,曾经那种亲密无间的父子关系,如今仿佛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寒冷如冰,刺骨如刃。
两人心思各异,一路无言。
两人刚进门,就看到吴秀兰满脸笑意地朝谢大山走去:“当家的,我的雪花膏买了吗?”她满脸期待,表情自然,显然从最初重生的冲击中完全恢复了过来,即使面对前世害死自己的仇人谢大山,也能够面不改色地演戏。
“买了。”谢大山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雪花膏,随手递给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太多变化,似乎一切如常。
“走了这么久,渴死了,我去倒碗水喝,爸,妈,你们要么?”谢金宝边说边朝堂屋里走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似乎问两人只是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