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听到这个答案,不免愣了一愣,心道今天还真是巧得很,竟然一下子遇到两个梁山好汉。他今次来禁军这个营地正是为了要寻找一些合用的人手力量,这两个少年年纪都不甚大,底子却相当好,确是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只是看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每一招中之都是能让人筋断骨折的狠辣招数,或许军旅中切磋都是这种风格,但赵佶在一边看了还是有些发毛。再看周围禁军班直,全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也没有要叫停的意思。
赵佶正待要让身边武官叫停场上这两人,却见对面围起来的禁军自发让开一条通道,一名年约四五十岁许、身材颀长的人从后方走了上来。他站在场外凝望片刻,旋即便大踏步上前,浑然不惧两名少年挥舞得虎虎生风的大枪。将近这战圈中央时,他的身形蓦地向前一蹿,两臂舒展开来探手一爪,那漫天娑婆的枪影顿时停顿下来。两名少年热斗正酣,兵刃却突然被抓住了,脸色皆是蓦地一变,旋即便忙不迭撤手退开。
赵佶在场外看到这一幕,眸子禁不住微微一凝,徐宁和林冲这两个少年臂力惊人,且又是在战斗如此距离的情况下,两杆枪上蕴得力道自是令人。而那人竟然能如此轻描淡写抓住长枪,轻易便将两人分开,如此手段,绝对不可能单靠臂力,这人的内功造诣只怕不逊于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反正,赵佶是自问做不到的。
他正好奇出手分开两名少年的这人是谁,却听旁边禁军将士们都纷纷热情喊道:“周老师来啦!”
原来这人就是连乔峰都赞许不已的周侗,他双臂一甩,握在手里的两杆大枪蓦地射出,旋即便深深插在分别站立的两名少年身边,而后才冷哼一声道:“乳臭未干的两个小家伙,竟还学别人生死搏杀!凭你们学这几年的蹩脚功夫,场中哪一位将士不比你们高明?”
两名少年听到这话,稚气未脱的脸上皆露出羞赧与不忿之色,那林冲还倒罢了,师傅有教训,纵使心里不服气,也要承受下来。至于徐宁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怕明知面对的乃是禁军中的宗师人物,心里既不服气,也在面上流露出来,沉吟半晌后哼哼道:“常听家父讲周老师您武艺绝伦,小子愚鲁,却是不曾亲眼见过……”
这话一出口,围观中的禁军班直们顿时爆发一阵轰然声,多是喝骂这徐宁不知天高地厚。须知周侗在禁军士卒中的声望向来卓著,且不说如今禁军中主管诸班直的都虞候有许多都是此老门生,单单禁军们日常操练的诸多项目,也有不少出自此人之手。
也有人喊道:“周老师您久不在汴梁,这些后生小子都忘了您老威名,不如今天再露出一手震慑一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
周侗闻言后只是笑了笑,慢慢走向徐宁的方向,一边走着一边翻起手腕,骤然屈指一收,徐宁身边直插在地上那杆大枪枪身蓦地一颤,尚在两尺之外便猛地一颤落尽周侗手中。
赵佶在一边瞧得真切,周侗露出这一手分明是与乔峰擒龙功类似的高深内功法门,而且敲着他闲庭信步的模样,这功力几乎比乔峰还要深了一个层次!
大枪入手,周侗双手持枪,抡起一个大圆,周遭禁军士卒们顿时散开。旋即便见周侗枪出如龙,径直刺向十丈外一处靶桩,冲至半途,周侗手臂一抖,那枪骤然射出,只听笃一声轻响,整杆大枪已经穿透整个靶桩,犹自余势未衰。而周侗却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靶桩后,手爪一探,大枪再次落回他手中!
“好功夫!”
围观众人纷纷爆发出震天叫好之声,而那徐宁早已经站在原地看得呆若木鸡。林冲则一脸自豪扫了这方才出言不逊的小子一眼,旋即便屁颠屁颠跑上去接过师傅手里大枪。
赵佶由始至终将这过程看在眼里,眸中也涌出按捺不住的震惊之色,先前他听到周侗之名,心中倒无多少感触,可是如今亲眼所见,这位周侗周老师,内功外功分明已经臻至宗师境界。难怪乔峰都言,他师傅汪剑通对周侗武功那般推崇,如今看来,周侗的武功确是已经达到骇人听闻的高深地步!
只是赵佶心中却不免好奇,这周侗武功如此高明,可是为什么教导出的林冲却只学了硬桥硬马的外功套路,却半点内功都未学到?
这时候,周侗将大枪递给林冲,自己则与早已经闻讯赶来的诸多禁军中同僚旧友为礼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