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扔下一番话,便跨着大步离开,夜色如水,霍祁年一身玄黑戎装,彻底融入夜色之中,成不成亲对他来说并不是必要之事,他生性冷漠,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杀死,更别说他人,这个世间,原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大夫人看着自家儿子决然离去的背影,以及戳她心窝的一番话,气得将桌上茶盏香炉扫落在地,她盯着温令儿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杀意。

    一旁的乃嬷嬷看在眼底,叹了口气,然而又不敢开口相劝,只能抚慰一般给自家主子顺气,此时霍珍若被惊得目瞪口呆,看着自家母亲暴怒的脸色,彻底是噤了声。

    大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还在一旁,她看着眉间皆是天真之意的女儿,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若儿,你如?今也长大了,也该开始学会一些事情了。”

    霍珍若不明所以,看着自家母亲缓和的脸色,心里安了几分,疑惑道?:“母亲是让我学着管家么?”

    “不止于此,我想让你学着如?何去杀死一个人。”大夫人言罢,佛珠手钏重重被她扔在桌案上,发出声响,惊得霍珍若心里一跳,她以为自家母亲在同她说笑?,可母亲眼底的恨意却不似作伪。

    此时站在一旁的玉嬷嬷看着目光中皆是懵懂之意的霍珍若,心里自然着急,她如何能想到,大夫人会当着霍珍若的面说出这种话?

    她连忙笑?着打断道:“夫人,该用晚膳了,我看着二姑娘也饿了。”

    闵氏看了一眼乃嬷嬷,狠心道?:“嬷嬷,若儿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安儿我是不指望了,那个孩子冷心冷肺,若我百年之后,若儿一人如何在婆家立足?”

    霍珍若看着自家母亲郑重其事的眉眼,心里一顿,她虽不知母亲所指何事,但?她隐约能察觉到,自家母亲对自己的确是不同?以往了。

    她沉吟片刻,知道母亲话中何意,毕竟温令儿此次,是真的踩到母亲的雷区可,她低声道:“母亲,想让女儿做什么?”

    “若儿,不该存在的人,永远别心慈手软,你写封信去尚书府,看看程家姑娘会如?何做。”闵氏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淡淡说道。

    霍珍若闻言微愣,当下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微微侧首,看向温令儿和自家兄长离开的方向,眼底露出几分冷意。

    此时屋外的雨下了更大了,雨打芭蕉,声音哗哗,将闵氏的声音掩盖其中,夜色幽深,暗流涌动。

    温令儿一路淋着雨回去,原本还是淅淅小雨,谁知就下成了大雨,她和白嬷嬷躲在亭子内,看着密集的雨帘,凉风吹来,温令儿身子一抖,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白嬷嬷见状,连忙将温令儿身上披着的湿透披风取了下来,以免寒气入体,她看着外头大雨,担忧道:“姑娘,如?今这雨不知何时才停,便是纤云要来送伞,也要些时候,您且坐在此处等等。”

    温令儿闻言点了点头,揉了揉鼻子,挨着白嬷嬷坐了下来,少女紧紧靠着白嬷嬷,像是温顺的小羊羔一般,白嬷嬷慈爱地摸了摸温令儿的脑袋,叹了口气道?:“姑娘今日受了委屈了,若非寄人篱下,何苦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