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姑娘的手掌受伤了,恐怕要留疤,吃食先放一放,赶紧去取药膏来,等会细细同你说来。”纤云言罢,扶着温令儿进了院子,此时她们并未看到院子的角落有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温令儿用了吃食,又处理了手掌处的伤口,已将近午后,她卸了发髻,踢着绣花鞋窝进了被褥中,捧着木盒,打算细细数着身上所剩的积蓄。

    她一打开木盒,原本应是塞的满满当当的盒子却空空如也,只有一把碎银子再无其他,她愣了好一会儿,将所有碎银倒出来,不死心地敲着木盒。

    站在一旁的纤云看着自家姑娘错愕的模样,欲言又止,她咳了一声道:“姑娘,您忘啦,之前您从家中带出来的银票,除了碎银以外,都交由大公子保管了。”

    “……”温令儿闻言愣了愣,看着零零星星的碎银,不由哀嚎出声,她当时怎么不连同自己的脑子一同交给霍祁年呢?

    她这才记起来,自己当时被霍祁年救了之后,曾偷偷跑回温府,将母亲留给自己以及兄姐的东西都挖了出来,然而又怕自己藏不住,被人惦记了去,便一股脑都塞给了霍祁年。

    她欲哭无泪,若要从那人手中拿回银子,怕又要气上十天半个月,温令儿面如死灰,拿着被子套着头,闷声道:“你们下去罢,我乏了。

    她满脑子皆是雁城之事,睡意昏沉,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许是天气和煦,温令儿只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好似沐浴在日光中,舍不得醒来。

    温令儿醒来时,窗棂外已然昏暗一片,她微微起身,掀开幔帐看向窗外,纤云穿着轻薄的袄子蹲在廊间煮着药汤,药香浓郁,天气转暖,初夏至。

    她翻身下榻,踢着鞋子走到妆镜旁,发鬓微卷,慵懒地靠着桌子,小心翼翼拆下缠着手掌的白绷带,然而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布满伤口的掌心,光滑细腻,压根没有任何伤口。

    此时正在外头忙活的纤云听得屋里头传来一声尖叫,继而便是茶盏的破裂声,心里一紧,连忙三步做两步跑进屋子里,便看到自家姑娘坐在地上,捧着流血的手掌,眉头微蹙。

    “云儿,我口渴。”温令儿掩去眼底震惊之意,眉眼微垂,佯装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

    纤云绕是心中有气,然而看着自家姑娘惨兮兮的模样,到底是软了语气:“我的祖宗,这等小事奴婢来做便是,您的手本就不舒服,如今又被茶盏碎片伤了手,唉。”

    温令儿忍着痛,捂着手掌起身,趁着纤云在一旁收拾东西,连忙取出绷带将伤口包扎好,若是被两个丫鬟知道她的伤口不过一两个时辰便恢复如初,更甚以往,怕是会惹出不小的动静。

    “姑娘,您这只受伤的手切莫乱动了,所有事情唤奴婢便可。”纤云给温令儿到了杯茶水,眼底含着警告的意味。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温令儿笑眯眯点了点头,目送纤云掩门离开。

    她看着木门被紧紧掩上之后,赶忙上了榻,将缠在手掌上的绷带解了下来,此时令人更加惊讶的场景出现了,方才还流血的伤口,如今血迹已经凝固,看着压根不像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