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完毕后,鸳鸯领宫人们端铜盆、手帕、牙粉等,纷纷退下了。偌大的心昭殿里,很快只剩她一人的身影。
桌上已然摆好了早饭,一碗鱼丸粥,一盅浇酱油、撒葱花的鸡蛋羹,还有碗盛得满满的黑豆浆,小壶的浓稠蔗糖汁作调味。
林心愿食毕后,无事可做,不想抄《女诫》,亦没有读书学字的气力,便在殿内踱步转了个圈儿消食,又回内室的榻上坐着。
“唉……李纹、李纹,你个破烂男人……”
今日,她比以往起得晚些。
在昨夜,她因着白天的事心绪烦乱,索性拿了笔墨纸砚,将兴庆帝罚她抄一百遍的《女诫》,一鼓作气赶个十几二十遍。
《女诫》迂腐,她一字字抄得囫囵。
然后李纹入侵内室来了,用阴阳怪气也赶不走,坐在榻前的榻前,吃茶与荷花酥,吃她的思绪,她恨不能入非非想天。
再抬头时,却见他左手抵额,阖着双目,头微侧着往下低,似乎睡着了。
她很不爽快,甩几巴掌在他左手背上,一面叫道:“李纹!李纹!”
“……”
他搁于桌面的右手动了一动指尖。
她立马怂了,连忙收回手,改轻声唤道:“殿下……太子殿下?殿下倘若困了,不若洗漱洗漱,回床上去睡,在这里小心着凉。”
李纹方才悠悠转醒,打个哈欠,睡眼惺忪,却不忘第一件事是问她:“太子妃抄几遍了?”
林心愿看着这般慵懒的模样的他,莫名紧张道:“十、十遍,都抄好了。”
“哦,”李纹笑道,“太子妃神速,孤不过假寐了一两刻钟的功夫,十遍都抄完了。孤不及太子妃万分之一。”
她讨厌他总是笑,遂板起张脸,汹汹地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