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汤羹好做些,只需早早泡好米,炖两个时辰,黏黏糯糯吃起来便是香甜可口的。
容家从幽州来,在吃食上并不苛刻。
香月走过去倚着墙站定,她身形略胖,却是小厨房里最好相处的,性情耿直,喜怒都在言表。
“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小姐有你这样,做活利落,能吃苦又不唉声叹气的。”
赵荣华眉眼一弯,将青菜沥了沥水,放到案上,素白的手指按住菜梗,“那你见过的小姐会怎样?”
香月扯开嘴角跟着笑起来,“总归不是你这样的,至少该窝起来痛哭几日,然后....”
“顾影自怜,伤秋悲月,最后形影相吊,枯槁呕血是不是?”赵荣华的手指很是灵活,没多时便将那堆菜切成丁,收到木盆里。
香月会心一笑,打了一连串的哈欠,很快脚步声走远。
赵荣华拿刀的手一松,整个人也慢慢吁了口气。她走到小厨房西墙角跟,蹲下身,两手摩挲着砖块,找到松动后,轻轻将砖起出,里头果然有封信。
她心跳一滞,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旋即捏着信站起来。
日间有个与祖母年岁相仿的嬷嬷过来,与其余几人闲聊了几句,离开的时候,有意无意擦着赵荣华的身子经过,目光,扫向西墙角跟,又像怕她没有会意,还使了个眼色。
看信之前,她大约猜到是祖母托人送的,虽已寒了心,却莫名抱了希冀。可当她读完信的时候,只觉一阵一阵的寒凉兜头泼下,她从未有一刻觉得像此时这般无助。
既能找到她,非但没有托人送来可以打点傍身的银票,还写了一封声泪俱下的恳求信,以多年养育之恩挟她忍辱负重,以候近身侍奉容祀的良机。
信中字字紧逼,就像祖母不苟言笑的脸,骤然贴在她面前。
赵荣华吸了吸鼻子,一把攥起那张纸,继而决绝的扔到灶火里。
明晃柔晕的光映照着她皙白的脸,将两颊染上殷红,她的眼睛明亮清澈,两团火苗在黑瞳里不断跳跃着,闪动着,她横起衣袖,胡乱抹了把,忽然身后传来掀帘声。
“殿下饿了,要吃煮饼。”来人是容祀贴身侍卫,胥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