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门口到主院的路程,显得格外遥远,齐简慢慢往回磨蹭,走几步,停下来,咳上半天,等好不容易挪回寝殿,已经出了一身汗。

    “世子要沐浴吗?”晓斯扶着他靠在塌上,小声问。

    齐简摇头,凝神听片刻,确认脚步声消失,他挺身坐直:“人送回去了?”

    “回世子的话,送回去了。”晓斯知趣退到一旁,欲言又止。

    “行了。”齐简有些烦躁,摆摆手,“他没起疑吧?”

    这个他倒不是指世子妃,晓斯回忆着上午情形,笃定点头:“没有,他上午探听过主院情形,又去女眷那边探一圈,就回了客房没再出来。”

    这倒是在齐简预料之中,他眯眯眼睛,微微颔首。片刻后,他轻声道:“别捂得太严,记得透点风声。”

    说完这话,这话题就算掀过去,齐简没什么胃口,午膳自然也免了。

    瞧着齐简的脸色,晓斯默默叹口气。

    世子每次吃过药,都是这样,这会儿世子妃要在就好了,世子妃在这,世子心绪就会好上许多,哪怕再不愿,也能多少吃些东西。晓斯不情不愿退出门外,祈祷柳忆良心发现,能早点回府。

    晓斯退出去,门外也没响起其他声音,看来,今天的监视结束了?齐简按着额头,强压着胸口烦闷之情,抬眸望向窗外海棠花。

    五年前,这海棠花开得更早些,那天,他出门前,也是这么盯着海棠花。

    宝蓝色衣衫,是不是稍显些古板?翠绿色仿佛,也不合适?月白色呢?

    拾起月白色窄袖短袍,披在身上,少年齐简对着铜镜打量一番,觉得也不太行,柳忆好像,更喜欢长袍一些?

    这么想着,他脱掉短袍,又选件白色长衫,比划半晌,隐约还觉得哪里不对。

    晓斯低着头,努力忍笑,今儿个是世子十五岁生辰,他们早和柳公子约定好,要在松鹤亭见。

    这天还没亮呢,世子就着急忙慌爬起来,对着铜镜开始一件件试衣服,知道的,说他去过生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