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漓自然没有看出任如玉的诧异。她一边惊慌的尖叫着,一边连滚带爬的朝任如玉的方向狼狈的躲去。
其实,她倒不是没想过躲到那块巨石的后面,一边乐呵呵的看任如玉唱戏,一边暗中下手解决几个黑衣人来出一出气,纾解一下这段日子以来的憋屈。可是这些人明显的就是任如玉那家伙特意安排来试探她的,她肯定是他们的主要攻击目标,想躲是躲不了的。因此,她只能想方设法的将任如玉也拖下水。
至于说直接冲出去冲杀一番,将那些黑衣人杀得人仰马翻,虽然做起来十分解气,可是然后呢?拜剑山庄她也别想着再呆了。虽然她对拜剑山庄没什么留恋的,可案子怎么办?只要她还想查这件案子,就只能伪装下去。
看着关千漓那副胆小怯懦的模样,任如玉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蠢货”,接着便扫了一眼四周提着剑挡住自己退路的黑衣人,抬起头看向其中双臂环胸站在一旁明显就是这些杀手首领的人:“阁下是何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关千漓一边畏畏缩缩的躲在任如玉的轮椅后,一边给任如玉的装模作样的问话鼓掌:这戏做得果然够全面,看看这副义正词严的正派模样,听听这一本正经的铿锵之语,哪里会有人能想到这一幕就是他一手主导的呢?没想到任老庄主在江湖上一直极富盛名,拜剑山庄也向来以光明磊落著称,竟然会有如此奸诈狡猾又善于作戏的子孙。难道那件事与他有关?
悄悄的打量着对面那十来个黑衣人,关千漓的心里暗暗的赞了一声“大手笔”,之后又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她躲到任如玉身边的过程似乎太容易了些——按常理来说,这些杀手应该是拼命的阻止她来到任如玉的身边将其拖下水才对,怎么会……
轻轻的捏了捏微微有些发痒的手,关千漓很快就不再理会自己心底的那莫名的异常感: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任如玉真能杀了自己。
“自然是来杀你的人。”黑衣人的首领做作的冷声道。
关千漓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这戏作得果然是足啊,竟然连戏词都有。看来为了让她露出马脚,任如玉这厮还真是没少费功夫啊。不用说,接下来任如玉就应该用特别轻蔑的表情与语气说出“杀我,就凭你”这句话了。
就像是应和关千漓的想法一样,听完黑衣首领的话,任如玉果然轻蔑的勾起了嘴角:“杀我,就凭你?”
躲在任如玉的轮椅后,关千漓的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对,就凭我”。
在关千漓看来,任如玉“精心”编排的这出大戏,虽然有别致的地方,但戏词方面实在是太稀疏平常了,她真的是耳熟能详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戏。毕竟,对于任如玉最后到底要怎么把她推出去,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对,就凭我。”黑衣人首领配合的说道。
“果然。”关千漓不自觉的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暗暗的心道:“看来,等到任务结束后,我还是应该教一教这家伙要怎么编戏词。这段戏词实在是太辜负这场大戏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令关千漓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那黑衣首领并没有再给任如玉发问的机会,而是直接将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就冲了上来。可是令关千漓惊诧的是,那些黑衣人攻击的主要目标竟然并不是她,而是任如玉。
任如玉并没有时间理会关千漓的诧异。面对着围上来的敌人,他倒是也不惧,直接以手中的折扇挡开刺向自己的长剑,另一只手则看似随意的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六爷,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