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钱掏出来数了又数,3000块钱。安康美滋滋地把钱揣进兜里,得意地拍了拍口袋。一会儿就去把钱存起来。加上这三千,自己有小五万的存款。

    安康是孤儿,一个偏远县城孤儿院里的孤儿,跟着孤儿院院长姓,名字也是院长取的。他曾经被领养过,后来因为什么又被送回孤儿院。具体因为什么他也弄不清。只记得有人牵着他的手走出孤儿院,又有人牵着他的手走进孤儿院。在好心人和孤儿院哥哥姐姐们的帮助下,读完了初中他后便立志挣大钱。15岁单薄的少年,背着自己的铺盖,攥着火车票登上去南方的列车。

    刚到南方,在一个小饭店里找了个洗碗打扫的工作。当时正是南方的夏天,安康舍不得租房,晚上找了个安静的桥洞对付着睡觉。天气转凉,安康才舍得花钱在个老旧的楼里租一间6平米的房间。房间只有一扇朝北的小窗户,白天开着窗户,屋里有的地方还是暗的。小饭店里包三顿饭,安康几乎没有花销。隔几天的休息日,安康就买几个大包子,拎着塑料袋,去不要钱的公园捡别人不要的空瓶子。在小饭馆呆的时间长了,会做菜了,老板就雇他做菜,工资一点点地增加,积蓄也一点点地增加。过年赶着春运,背着来时的铺盖,安康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时不时抬手摸摸藏在里衣内的钱,摸到鼓起的形状心里才觉得踏实。这里可装着他攒了大半年的钱。

    孤儿院的兄弟姐妹们热情地迎接安康,听安康讲发生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的故事。安康大方地给孤儿院还在学习的弟弟妹妹们买了些笔和本子。他偷偷塞了200块钱给孤儿院唯一一个念大学的哥哥。

    安康用自己的大半积蓄,买了个二手小货车,剩下的钱他收了些二手的圆桌板凳。开始了开着小货车到处帮着红白喜事做菜的生意。孤儿院的孩子们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蒜,辣椒,香菜。安康买自家的菜,又挣了一笔钱。做菜会多做两份备用,有大方的主人家让安康自己带回去吃。孤儿院的孩子们饭桌上就跟着添了些菜色。孩子们白天上学,早上早早醒了把蒜剥好,菜洗好,做好准备工作,安康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要是赶上周末有活,二手小货车上还会坐着抢着要帮忙的孩子们。安康开着二手小货车,拉着二手桌凳,在乡间的小路上颠颠簸簸地走了五年。从16岁单薄的少年到21岁壮实的小伙子。这五年,除了给孤儿院的花销,安康基本没花什么钱。没活了他就去找零工干,要不就去捡破烂,废纸壳,塑料瓶,没闲过一天。他17岁的时候好奇问别人要了根烟,第一口呛得他眼泪直流,他把烟按在地上,用鞋底使劲地碾熄。那时候最差的烟3块钱一包,是他觉得他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在离22岁还有半个月,安康买下了县城靠着小学的两间二层小楼房。房子的原主人急着卖房便宜了不少钱,安康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因为挨着学校,周围不少小二层一楼改成小卖部,生意都还不错的样子。安康在新家的二楼窗户口观察了几天,决定把一楼也改成小卖部。装了货架,进了货,请孤儿院一个坐轮椅的妹妹帮着照看店铺,安康继续开着他的二手小货车拉着桌椅到处干活。小卖部的生意很不错,在小学读书的孤儿院孩子们热情地拉着自己的同学来孤儿院哥哥家的小卖部消费。红白喜事炒菜的活,基本天天有。搬进新家,安康也不再去捡破烂。那些来小卖部里买水喝的孩子们扔掉的瓶子就够他每天攒下一点的。原本只有挂着几件旧衣服的橱子里偶尔也添了一件新衣服。日子蒸蒸日上,一切都有盼头。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天刚微微亮,安康小心地开着小货车出发去干活。到一处水泥路与土路的交接处,与一辆没刹住的大货车撞上了。一瞬间的事情,安康只记得撞到大货车上脑袋有些疼。

    安康□□一声睁开眼,素色的帐幔,床边坐着个老妇人。老妇人激动地摸着安康的头,“心肝,终于醒了,可吓坏奶奶了。”

    奶奶?谁家的奶奶。安康坐起身打量着屋里,这一打量把自己吓一跳,这里的摆设就像古代电视剧里似的。“这位奶奶,这是哪里。”

    “心肝啊,这是家里。这里是你的屋子。”老妇人搂着小少年,又摸了摸他的头,“我是你奶奶呀。我的好心肝,这一摔,怎么摔糊涂了。我看就得让你爹把那些泥腿子关进牢里去,那些都是黑心肝的家伙。”老太太恨恨地说道。

    安康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已经牵引到别人身上,“什么泥腿子?”

    老妇人愤愤道,“那些把你推下桥的泥腿子。”

    桥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是被车撞了。眼前的老妇人说这奇奇怪怪的地方是自己家?才买的小二层还没住上一年呢。这都什么和什么呀。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头脑混乱的少年僵硬地被老妇人揽在怀中,他忐忑地小声道,“奶奶,我都不记得了。别叫阿爹去抓人,和他们没关系,我自己摔的。”听这意思,这具身体的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怎么和他们没关系。就是他们推你下去的,这帮子人没安好心。以前就仗着我心肝心地善良,这些人就合伙欺负你。不过都是些农家的孩子,也就能读几年学堂,顶多在县里当个掌柜。能考中进士的可没几个人。”老妇人依旧不忿,“就该关进牢里。”

    “他们没有欺负我。”无权无势的农家子能欺负看起来有钱有权的富家子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牢里哪里是随便进的。当时就是我们玩闹,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桥去的,哪有什么人推我。”

    “哼,我的心肝就是心地好。就是是奶奶的乖孙哟。”老太太总像在哄小孩似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安康的背。

    安康稍稍放松身体,靠在老妇人怀中,有也不太自然地撒娇,“奶奶。好多事我都忘了,你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