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狂风!真的是一阵狂风!一百米的距离,霰弹射击,真的就是一阵狂风,席卷一切生命的狂风!一股狂风之后,尸体填满了壕沟,挂满了铁丝网。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压垮了遭到不断冲击的铁丝网。
这个时候,潮水一般的流寇面前,是一片坦途了。站在登州营面前的,还有不下万人。这些人的勇气虽然不在了,但是身后的督战队,丝毫不手软的砍翻了一个又一个要跑的人,逼着他们继续向前。
战斗,似乎到了最后的时刻,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一杆红旗出现在最前方,高高举起的战刀,指引着黑色的铁墙发起了反冲锋。
“登州营!进攻!”四百十字枪兵,组成了一个严密的方阵,放弃了后退到下一道防线的机会,一面红旗的指挥下,克服了一切疲倦和乏力,举起了手里的十字枪。
枪林在往前移动,十字枪头在阳光下闪动着诡谲的光芒。移动的方阵后面,是端着上了步枪的士兵,刺刀已经上好,枪膛内装了一发子弹。
“前排刺杀!前排下蹲!”王贲亲自发出口令,刺出十字枪的士兵,一排一排的往下蹲,手紧紧的压住枪的尾部,抵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打在板甲上,有丢出来的石头,有射出来的弓箭,这些人就像是魔鬼,根本就杀不死。
“开火!”步枪兵就在20米的距离之外,依靠前方十字枪兵的掩护,获得了一次安全射击的机会。猛烈的排枪,掀翻了一片一片人群,两轮排枪之后,十字枪兵站起,再次麻木的往前冲。
最后一丝勇气,在这一次的反击面前彻底耗尽了,在这些杀不起的魔鬼面前,哪怕是意志最坚定的战士,都无法鼓起勇气继续战斗了。就不用说这些流民了。
丢下武器,掉头就跑,成为了每一个人的选择。往回跑的人潮,轻易的冲破了督战队的阻拦,直接将他们给冲垮了。
王贲看的清楚,举起军刀高呼:“登州营,追击!”
这一次发起追击的是全体登州营,哪怕是那些工兵,也都举着长刀在追杀。
人数多固然有优势,但是缺点也很明显。缺乏有效的指挥,缺乏组织能力。一旦溃败,必然一泻千里,不可收拾。更不要说战斗了这么久,乜家沟方向出现了王贲期盼已久的红旗。
“杀!”马背上的常时仁举起了战刀,五百骑兵如洪水一般往敌后席卷而来。长枪兵在道路上摆出了方阵,步枪兵跟在后面,滚滚向前的队伍,直接碾压过去。
前后夹击之态势形成了,跑了六个时辰的路,常时仁和他的部下淤积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一刻。就算是那些天雄军的骑兵,也都跟打了鸡血似得,跟着一起往前冲。
一泻千里的流贼,完全组织不起像样的阻击。马回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不顾一切的跑。造反多年,如果要说战斗力,提高的不多,如果要说跑路,那他绝对是一个好手。
三千马队不顾一切的往战场的空档跑,冲出去就能保住一条命。但是他丝毫没注意到,在一片树林中,在下路的边上,12门3磅炮的炮口,正对着这条小路。
炮声轰鸣之后,风卷残云!狭窄的小路,瞬间被堵上了。战马和骑士的尸体,在一个眨眼的时间内,倒下来小三百米,前方的路上全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