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干脆低下头,完不去看他。领带里的冰块此刻几乎融化殆尽,他双手轻轻搓揉,捂热了掌心,又仔细地敷上了云溪的脚上,直接用手心的余温帮她揉捏。
衣袖处很快就变得湿滑,残留的冰水顺着他的动作滑下,落入他的袖口,湿了一片。他却浑然未觉,似乎眼前最重要的,且唯一的事情,便是帮云溪将脚踝处按揉好。
许多人只觉得这位冷云溪的男伴当真尴尬,竟然被萧公子这样落面子,心头一阵可惜,这样的容貌,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得,竟然去和萧家的这位争女人,当真想不开。
却没想,这位看上去如月色里走出来的画中仙,在这一刻,忽然面上一笑。
那笑,说不清的清朗雅致,如清风明月,徐徐拂过,又像妖月莲华,高艳冷寂,只觉得,鼻息间都充满了一种雪山之巅的清冷华贵。
再一眨眼,却见他忽然屈身,伸出右手,轻轻地,如水墨填色一般,静静地扣住了萧然的手腕。
那手,洁白如玉,完美无瑕,当真如稀世珍宝一般,落在萧然那带着古铜色的皮肤上,越发显得像是冬夜里的雪色一般。
可谁知,就是这样的轻轻一扣,萧然的脸色却骤然一变。
立在张先生身后的保镖们震惊地发现,萧公子脸色难看并非来自于那峤子墨的突然出手,而是,在这样看似行如流水,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扣间,萧然然没有丝毫动手的余地。
不是传说中的擒拿手,也不是千钧压顶之力,明明只是这样轻轻的一扣,却自有一种无法抗庭的威压,将萧然的所有后路都直接封杀。
这种完不显山露水,却一动一静间便能让人完没有招架之力的强势,让一干看出门道的人,脑际一阵发憷。
萧然抬头瞥他一眼,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从他身上划过,“峤子墨,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让放手的时候,就该听话。我的话,向来不说第三遍。”峤子墨中指和拇指微微使力,一个劲道下去,萧然的手迅速浮现出一片青紫。顺着他五指的方向,很快青筋涨开。便是站在一边看着,都觉得骨头缝都发疼,萧然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手,依旧没有从云溪的脚踝处移开。
莫名的对峙从这一刻起,显得越发阴森冰凉。有人忽然觉得室内的空调突然降低了温度,衣服上都要结上一层冰晶了,浑身冻得发抖。
一直坐在中央,被萧然和峤子墨夹在中间的云溪,此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极轻,极缓,却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强势,落在了峤子墨和萧然交错的手上。
“够了。”还嫌不够热闹吗?
这两人只要一碰面,气氛就能立即将一甘常人弄成路人甲,那她今天还举办这场宴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