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爷爷眼底流露出来的惭愧与悲伤却是一点也掩饰不住,她依稀听到他说:“老乔,我一直想要登门道歉,可这么多年,旅居国外,我不敢轻易上门。”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那人,只一眼,便明白什么叫“煞气天成”。
乔老的眼神锋利如刀,凌迟般地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地笑着,没多留一分钟,来去匆匆的走了。
她想至此,忽然用一种天然纯真的眼神看向詹温蓝:“不是早就查不出来了吗?前些天晚上跟踪我们的人就是他派来的,要不然,张先生那里也不会有的调查报告。温蓝,说,不是啊?”
她又一次叫他名字,以前在外国留学时,明明朝夕相处,她却从来只叫他“詹温蓝”,如今,她这般亲近而自然地唤出“温蓝”两个字,他却觉得心都在颤栗。
“我给过机会。见张先生的时候,我特地和一起去见他。去的路上我还在想,如果肯早点把‘乔老’的事情说出来,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现。”红唇艳艳,她如水波的眼底漾出一片冰晶,映着这月色只觉得更加静谧清幽,如魂灵般让人移不开眼。
“可惜,到底选了另一条路。”隔天出现在张先生的家里,将那叠资料扔在他面前。他知道乔老的身份,CHRSITINA的身份,以及,她冷家和乔老的那一系列“故事”,他不是不保护她,只是换了一个方法,变相地,灵动地,想要让她对真相毫无所知。
她看着他眼底的伤痛,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以为我爷爷那样铁血坦荡的人对一个人那么愧疚,满心想要弥补,我会毫不在意?二十五年前的旧事,就算别人藏得再严,想要查,还是能查得到的。”
二十五年前,乔老和她爷爷一起掉入某区,负责指挥某项保密工作。
当年消息封锁,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对外只宣传是维和工作,其实内里的人都才知道某区出现了多起凶杀案,涉及跨国集团。
用了整整一年,她爷爷设了一个天大的网,才把那批凶手给一网打尽。
只是,让两个首长都如遭电击的,那集团首脑竟然其中一个赫然是乔老的儿子。
乔老早年从军,生活苦寒,一共生得四子,前面三个却个个早夭,只有这么一个幺子活到最后。
老人家只有这么一根香火,从来溺爱到不行,早早就送去国外渐长世面,谁知,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他儿子哭诉的场景只出现了一次,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不是那人铁骨铮铮,而是他被云溪的爷爷按程序移交到北京某处,一夜间,两个从同一战壕出来的战友翻脸拔枪,只差血洗场。
云溪回忆着李叔说的那些事情,神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