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鸣放下了竹杯,有些兴致缺缺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了一片阴翳,遮住了他眸中的冷意。

    记忆深处有些缥缈的话语在此刻似乎彻底清晰了起来——

    “岑仇,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天清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祭拜,你以为我不知晓你这副皮囊底下都藏着什么?你那些情感始终都见不得光,始终都无法摆在明面上来,你就只能做一个藏头藏尾的鼠辈。滚远点,别玷污我小师弟。”

    子鸣侧目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道归舟。

    这人在他记忆里鲜少穿其他色的衣袍。

    永远都是这样纯白圣洁不可接近亵玩的。

    可他偏偏不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要将人捧在云端的类型。

    玷污吗?

    子鸣扯了扯嘴角,漠然的眸子亮起点点光,他不仅要染黑他,还非得要他成为他这样冷漠无情而又残酷的人。

    子鸣伸出了手,轻轻勾住了道归舟的小指。

    正兴致勃勃听他大师兄怼人的道归舟微微一愣,回头看向子鸣:“?”

    子鸣露出了他曾经练过成千上万次的笑容、用他故意伪做的清朗嗓音对道归舟小声说:“小师叔。”

    他勾了勾手,道归舟便下意识的弯腰,一切的动作自然而又熟稔,就好像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子鸣附在他耳边,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压低了嗓音,还随手设了个术法:“我好像感知到了师父的存在。”

    道归舟感受着子鸣呼出来的温热气息烘在他的耳廓上,他觉得自己的耳垂有点痒,耳朵有点烫。

    如果不是现在局势紧张,道归舟始终绷着一根弦,只怕此时根本就无法听清楚子鸣究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