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和微微怔楞片刻后才想起来自己主子问的是哪件事,他急忙躬身回道:“秋乙说,近些时日云江帆确实被诏去坤元宫数次,但也请爷放心,娘娘凤体并无大碍,秋乙说反而是太后最近身体起色不少,云江帆不过是对症调整了一下娘娘服用的那些药方的剂量罢了。”
然而秦敛听着反倒每层舒心反倒皱起了眉头,似在自言自语,“即便是身体在好转调整药方,也未必需要云江帆几日工夫里多趟地来回跑,莫非是另有情况……我不大放心,云江帆的医术到底比不得他师父……”
说着他抬头看向陈和,皱眉肃然,“姬无愚最近人在何处?不管他在哪儿,都给我以最快之速把他找回来,我怕万一再有个闪失……”
陈和张嘴傻了傻,脑中回想起秋乙递出来的话,再看看自己主子脸上深沉地焦急之色,纠结的想了又想,盘好措辞一咬牙开口道:“那个……爷,秋乙说了……其实、其实娘娘应该……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可能也许大概……就是娘娘觉得上朝听政有些累了,所以才想着唤来云江帆……”
后头的话陈和越说越模糊,但秦敛完全听懂了其话中的意思,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笔下画中人儿的轮廓,先是默了默,而后忽然噗嗤一下轻声笑开来。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继续提笔而作,很快,话中的人儿便也多出了一对弯弯的笑月牙,
他对着画中人儿的笑眼轻声自喃喃自语:“既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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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听政,那便不听吧。”
陈平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自家主子突然而来的清淡笑声,他家爷长得真的很好看,笑起来其实更好看,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几乎骤然冲淡了主子身上始终紧绷萦绕的锐利之气,让他整个人变得柔暖温和起来,从锐利如剑变成了温润如玉。
陈平十一岁便来到镇国公府东院服侍秦敛,他都不知道自己主子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唯一记得清的是上一次主子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还是在五年前。
那个寒冬刺骨的雪夜。
皇后嫡出的舒乐公主传出夭折,皇后病痛之余又造人毒害,一病不起命悬一线,几乎就是吊着最后那一口气。
陈平永远记得,那个深冬的夜晚,飘着鹅毛大雪,刺骨的寒风肆虐了整个京都,宫里带了消息出来,说皇后快不行了……他家爷想尽了一切所能想到的办法,终于是悄悄地将费尽千辛万苦寻来的神医姬无愚送进了坤元宫。
爷怀着他最后所有的希望就站立在这书房外的庭院中,抬头望着皇宫的方向煎熬地等待着。后来,宫里很快有了消息,神医说,他下了猛药,就看今晚,若是皇后能挺过今晚那么他便能顺利保下皇后一命,若挺不过今晚……
陈平当时就在书房伺候着,他亲眼看着他家主子,就在那寒风呼号的茫茫大雪之中,一动不动地坐在院中的石杌上,任飘下的雪花覆盖全身。
主子像座没有生息的雪雕一样一直坐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夜,而陈平就在书房门口陪着站了一夜,他想劝却不敢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