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睁着透亮含波的大眼睛,眼巴巴望着季怀旬,满是恳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香肩半露的模样有多么勾魂摄魄又引人遐想,只以为夫君是真的在嫌弃她衣冠不整。
实在是上一世被拘在深宅后院里寂寞怕了,沈芙这次再睁眼回来重活一遍,别的没什么,倒是整个人变得异常怕独处,最怕像以前一样无所事事的睁着眼睛盼日子。
换句话来说,就是沈芙变得爱凑热闹了。
见季怀旬答应带她一同前去商议事情,沈芙眉眼弯成月牙,欢喜的连声音里都带了笑:“我就知道怀君最好了,我这就换身妥妥帖帖的衣服,怀君稍等我一下!”
说完,沈芙便连蹦带跳的取了件衣物,一溜烟往屏风后走。
她的反应实在太过鲜活灵动,季怀旬虽然在原地站得笔直,一动未动,原本虚浮的视线却慢慢聚拢起来。
仿佛难以抗拒一般,季怀旬朝着屏风望过去。
大概因为心情好,沈芙步履轻盈,脚步也快,衣衫滑落处,莹白的肩头瞬闪而过,整个人没入屏风中绣纹繁复的花色里。
屏风上顿时显出一道纤细娇柔的腰身,细长十指搭在腰间,似乎正准备宽衣解带。
季怀旬猝然收回视线,背过身,对着屋外的方向负手而立。他眸色沉沉的盯着门边透进的光亮,喉结微滚,面上仍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清冷样,但气息却已经乱了。
这样干等着实煎熬,季怀旬指尖轻轻搓过眉骨,干脆阖目屏气。
闭上眼自然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可阴差阳错,季怀旬倒意外将耳边衣物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了。
真是......磨人。
季怀旬展眉轻叹一声,目不斜视的往软榻边的茶桌走了几步,十指抬起,将早已凉透的瓷杯紧收在手心,举到唇边抿了口茶水。
茶水早已冷透,冰冰凉凉的,立时带走了他喉中直攻心扉的灼热。
“我好了!”沈芙匆忙换好衣裳,兴致昂昂的冲了出来,将换下的衣物随手甩在床上,转头看见季怀旬面色沉沉,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了,小心翼翼道:“怀君面色不好看......可是嫌我手脚太慢了?”
季怀旬本已经平复好心绪,此时轻轻放下杯盏,回头扫过沈芙澄澈见底的眼眸,眉宇间又划过一丝难言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