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间的床榻上,太后按了按抹额,看向一旁侍立的沈无妄:“这下,满意了?”
她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是真不聪明,为她言传身教,很是费了哀家一番力气。好在,她还算勤勉,哀家教的,她便是靠着挑灯夜战,死记硬背,也全都记下来了。这份心性,倒当得起一句坚韧。”
“还是娘娘会调教人。”沈无妄躬身行礼。
灯影中,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瞧你美的。”太后看向沈无妄,眼中带着些许慈爱,“也是那丫头自己争气,那么厚的一沓《礼书》、《大礼仪》、《小礼仪》,也亏她这么短时间内背得下来。淑瑜说,更难得江书在面试中,对很多问题竟都有自己的见解。这一番见地,不似一个寻常丫鬟。”
那是江书三年在溧陵隐居所得。
“江书读过一些书,更是原想走医道一途。”
“可惜,”太后摇头,“皇帝废除了前朝的女医制,倒是绝了她的这条路。”
太后向沈无妄伸手,“扶哀家起来。这殿内闷得很,哀家想出去透透气。”
沈无妄小心翼翼搀起太后,两位大宫女为太后披上厚厚的玄狐大氅。
太后向沈无妄:“走,陪哀家瞧瞧这热闹去。”
殿门口。
江书已郑重地接过了女官印信。
肖女御:“择日来女官所,签字画押,领取鱼符,你这女官的身份,便算是彻底落实了。自然,我等女官,最终皆是归属皇后娘娘统御,待圣上大婚之后,你再随我去皇后娘娘中宫殿试。”
见江书绷直了身体,重又紧张起来,肖女御笑笑,“你很优秀,无需担心太多。”
一旁,躬身侍立的万眉没有人搭理,只觉后腰一阵酸痛。
她自从进宫以来,向来只对皇帝行跪拜礼。自知自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向旁人躬身行礼,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