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姓王的恰好管的就是这方面的事,他在心里过了一遍流程,开口给玉漱讲解:“这官卖流程本不繁琐,是要看着房子的房契,对照房契探勘全屋,防的是有人在房契上作假,虚报价格。或是有的房子年久失修,修葺又要另外花钱,亏了成本。”他喝了口酒,顿了顿,“勘探这一步,最容易出岔子。”
若是实勘面积与房契上的不符,或是被勘出年久失修,根本住不得人,整个官卖流程就有得要扯皮的地方。少不得就要卖家出钱打点。
“左右今日喝得高兴,王娘子若确定了要官卖,不如今日我就地把这房子探勘一番,回去就写了文书给幕大人过目。我们这位大人,在这些经济俗务上最不耐烦,我再勤些催一催,不下个三五日,这官卖的银子就能到得王娘子手里。你看可好?”
玉漱大喜。
自从看到沈无妄来了自家酒楼,她日夜都悬着心。偏生这酒楼产业不小,越是着急,越碰不着好买家。事到如今,还是官卖利落。
玉漱给两位侍卫又倒满了酒,“那就劳烦二位,今日若能……”
“姐姐!”一旁,芳雀出声打断,“何必、何必这样着急呢?”
这已经是第二次,芳雀对售卖酒楼表现出了不愿。
可能这孩子……把王家酒楼当成了自己的家。
玉漱爱怜地看向芳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雀儿,今日就让官爷帮忙勘过酒楼,待银子拿到手里,姐姐给你买漂亮衣裳。”
她往日里都对外说芳雀是她妹妹,实际上这可怜的小姑娘只是她从盛京到溧陵的路上,捡回来的小乞儿罢了。芳雀说她记忆中无父无母,一直要饭为生。玉漱和江书对她好,她就把她俩当成了亲姐妹。只是与玉漱相识得早,也接触得多,更为亲近。
王家酒楼是芳雀第一次有家的感觉,要官卖,她不舍也是正常。
玉漱百般安慰,芳雀虽是担心,但也明白今日不趁着官爷高兴,探勘完毕,后日另行探勘,也怕再生枝节。只能咬唇同意。
王侍卫说干就干,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扯着同僚姓何的起身,一齐向玉漱拱手,半开玩笑道:“早就听闻这王家酒楼三层装修得雅致豪奢,以我俩这微薄月俸,想是消受不起。今日能借着实勘之名上去瞧瞧,也算全我俩人的心愿了。”
玉漱笑着:“这有什么?官爷喜欢,我和雀儿就把这桌酒菜抬到楼上去吃。”
王侍卫忙道:“先看看再说。”
玉漱自然说好,往芳雀手里塞了个灯笼,让她在前面引路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