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是二哥贻误战机,那般惊险时刻还于军中狎妓,此事成为曹父心里的一根刺,是以后来年迈的父亲为了表忠心,于景和十一年披上战甲随景顺帝出征,哪怕后来她父兄战死沙场,留下的书信也是希冀她能帮着皇帝协理六宫,母仪天下,也算是为徐家博得最后一丝荣耀。
她瞒下太子铸造宝钞的事,已愧疚难安,更不要说面对皇帝的敬重。
陆苁蓉见她愁容满面,捧了安神茶来,昭仁皇后接过来抿了几口,烦乱的心绪才稍稍安定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罢。
她坐在这个位置,时常觉得不真实,起初担心皇帝知晓首尾,容不下她和太子,如今,若皇帝知晓,她想,自己也许能卸下这么多年的执念坦坦荡荡的摘下皇后的凤冠,从中宫之位走下去。
如此她也不用这般如履薄冰,甚而在皇帝宠爱郑贵妃时,心中如被针扎一样难受。
可是太子……她望着月夜,陷入长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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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渐深,京内的一处三进院落内,忽的传出一声训斥,接着便是恶声恶气的怒骂。
永宁侯回了扬州数日,适临皇后千秋又急急赶来上京,熟料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非但没有笼络好太子,甚至还想着如何算计宋家女。
“何时太子与你重修于好,你何时再来找为父拿月银,想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便要老实听话,收起那些歪心思。”永宁侯冷哼一声。
徐荥没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父亲来了上京,她也跪了多时,现在双膝没了知觉。
他如今不掌掴了,却用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方式来惩戒她。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就是知晓他不敢打她了。
“可我什么都没做,父亲让我跪了半日,明日我进宫见皇后娘娘,行走不便,娘娘问起来,女儿该如何回呢,是说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倒还是说被父亲罚跪?”
永宁侯夫人朝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