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笑了笑,抬指点向自己的眼底:“殿下这里有点青色,看起来气色也不大好。”
话说的直白没有丝毫遮掩,刘章愣了下,随即哑然失笑,既将为夫妻,也该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他问:“听闻你幼年身子便不大好,如今还在吃什么汤药?”
霍筠心中一顿,垂了眼睑绞着衣袖,难得露出几分忐忑,刘章轻声解释:“只是问问,我也识得几个有些名气的大夫,日后才好帮你调理身体。”
她呼出口气,卸下心头大石:“一直吃着老家调配的药丸,不过去年就已经停了,臣女已经大好了,殿下不必担心。”
霍筠只来送了香囊和药膏,唯恐打搅二皇子便俯身告辞。
她前脚出了府门,二皇子便差了几个护卫送行,她推辞不开便同几人说了要去保国公府。
庭院深深,院里的树木又青翠几分,仲夏时的上京临近晌午,蝉鸣嘈杂,保国公府上的家仆手持长杆,沿着蝉声驱赶,一杆子挑下去,惊的栖息在枝丫的鸟儿扑棱着双翅飞向苍穹。
“金陵?”
坐在桌边小杌子的莺歌诧异的看着正在看医书的小姐,她正拨着陶盆里的几块碎冰,听到小姐提及过段时间要去金陵,有些不解。
温婉的女子点点头,垂眸继续翻看书册,轻声道:“霍小姐在金陵也没什么朋友,她嫁给二皇子,只怕到了那边会倍感孤独,等他们大婚之后,何凌要去送她,我在上京也没甚事,倒不如同行。”
“这怎么行?小姐你从没出过上京。”
莺歌觉得不妥,直把头摇的似拨浪鼓。
谢婉抬眸,柔和的笑笑:“就是没有走出去过,所以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新奇,我也想看看,上京之外的河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否则,穷极一生,到死都困在这里,岂不是没甚趣味。”
提到死,莺歌上前,扯着小姐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她:“您现在身子骨越来越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不懂,在合适的年纪就要做该做的事,当初豫州水情那般严重,我便想跟着卿卿一起去汴州,大伯母不许,我知她是担心我,可后来我每每想起便觉懊悔,我所学医术便是救死扶伤,虽人微言轻,可有一分力便要使一分力,如此不枉所学,不枉此生,卿卿亦是女子,我却并未有她那般魄力,此是我一大憾事,到底也是我不够坚定,”谢婉声调轻柔,说完将书册合上,眸子里着外间炙烈的日光,绽出灼灼光彩:“人生短短数十年,总不能因为种种原因止于脚下,囿于身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