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格是学法的,从来冷静自持,即便这会儿听到宋濯反问自己,也没暴跳如雷,“若没有机构委托,心理医生说的在法律上不具备效力。”
宋濯轻笑了一下,眸光落到自己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水杯上,灯光下清亮极了,有点像病床上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清透到心里去,“打官司我赢不过你,可是看人,你肯定没我准。”没有无缘无故的紧张与试探,只是有些东西,不能深究。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方清格懒得同宋濯较真,“总之,你有空就去看看清乐。”至于那个跳楼的女生,方清格绝口不再提。宋濯轻应了一声,事实上,就算方清格没有拜托他,他也要再找个机会聊一聊。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宋濯喝了口水,起身上楼。方清格学的是国际法,一般出差就是满世界地飞,算起来他们距上次见面快三个月了,“十月底海大校庆,赶得回吗?”
海大百年校庆,他肯定方清格也有收到邀请函,就是不知道他赶不赶得上参加。
“遇上点麻烦,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方清格此刻就在斯德哥尔摩,甄言在阿兰达机场遇袭身亡的事一出来,机场等地方就暂时关闭了。不过方清格觉得月底前肯定能恢复通航。说起来,方清格这会儿身处斯德哥尔摩,最能感受到甄言的影响力,街头抗议的人里,除了从欧洲各地自发聚集过来的华人外,还有很多欧美面孔,势要瑞典当局给出一个说法。合作的事务所同仁还约他下班后一起去市政府前面静坐……
“实在是太可惜了!”
宋濯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第二天正好周末,就给侄女宋书亦去了电话,约她和方清乐、米莉三人一起喝咖啡。
宋书亦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好端端的,表叔为什么要请她们?
“我先问问她们俩。”到底没敢直接拒绝表叔的宋书亦挂了电话,立马给方清乐打过去。方清乐正跟外教进行纯正英伦腔的对话,为将来出国做准备。请老师吃茶歇,方清乐去阳台小花园上接电话。
“清乐,你说怎么办?要不然我就说都有课,回了我表叔吧?”
方清乐的阳台是个小花房,各色鲜花绿植都打点得生机盎然,漂亮极了。方清乐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拿过小水壶给植物浇水,“难得表叔哥哥请喝咖啡,怎么能不去呢?”所以,方清乐说要去,那么宋书亦她们只能赴约。方清乐只可惜,二哥方清宴不在,不然拖着二哥陪自己去喝咖啡,事情就更好办了。
甄言不知道因为原身的缘故,宋濯跟人家仨小姑娘定了个咖啡局,因为一次晕厥,导致她这两天被检查的频率增高许多,只能断断续续地研究翻译好的内容,最后只剩下一份尸检报告没看了。
说真的,甄言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份报告自己没有什么可看的必要,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死因——一枪爆头,死状肯定难看极了,就是她自己看了也是会做噩梦的吧,但最终还是习惯使然,她点开了文档,也好在她没有略过这份报告,否则就要错过一些消息了。
瑞典当局接到报警后立马派了人过去,对方完成任务后也不恋战,立马开始撤退,之后当局将所有遇难者遗体带回,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可是甄言翻了子目录下的所有文档,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再想到这两天新闻上的报道,甄言拧眉。瑞典拿着她的身体,想做什么?
甄言坐不住了,虽说自己早就死绝,可是想到对方不知道用她的身体去做什么实验,她就脸色难看,于是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再次打开手机,登录了z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