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一身戎装,身上也都是泥水的痕迹,显然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他看到朱雄英的到来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
“大侄子,你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派你来的?”李文忠问道。
“非是如此,太湖那边发现了一个新的阴阳炁海,我过去看看,发现下暴雨了,所以决定来镇海卫看看堤坝的情况。”
李文忠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这场暴雨确实非同寻常,但我们已经尽力加固了堤坝,目前看来还能抵挡得住。不过镇江府已经传来消息了,那边的暴雨比这边还要惊人,如果如果雨势持续不减或者加大形成了洪峰,情况就很难说了。”
朱雄英听后心头有些沉重,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烦请叔叔派人给皇爷爷发报,就说我已经到镇海卫了。”
李文忠点了点头,让身边的铁册军去用随军携带的电台发报。
而得知圣孙莅临的消息后,镇海卫内的氛围也变得有些怪异,这里聚集着很多的官吏、将校,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朱雄英的预言,而在之前,对于没有任何征兆,就要建立这么一道绵长的、保护整个苏州府北部的堤坝,其实有些人是有怨言的,因为这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二十万人都在这里劳动,大量的官吏和将校也要参与工程的管理。
如果没有洪灾,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白折腾了一趟,而长江入海口的洪灾在大明建国后从未发生过,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会发生。
而如今,当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雨出现后,他们终于明白,圣孙的预言并不是不切实际的,如果没有圣孙的预言,那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苏州府北部和东部大量的农田都会被淹没,首当其冲的就是镇海卫军户的军田,这对于军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接受的。
而朱雄英虽然年纪轻轻,但在朝堂之上已有着令人瞩目的地位,更让人钦佩的是,他那精准的预言,更是使得无人敢对其等闲视之。
无形之中,朱雄英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了。
而李文忠的心中也是颇为欣慰的,这件事情虽然是因朱雄英而起,但其实朱雄英完全可以避开这种危险的事情,如今却主动来到镇海卫,在危难之际,为抗洪出谋划策,甚至亲执抗洪之大任,怎么能不让他觉得这个侄子跟其他的皇孙不同呢?
“贤侄,依你之见,这场雨势将如何发展?”李文忠手指窗外那瓢泼大雨,沉声问道。
朱雄英目光如炬,紧盯着窗外的雨幕:“雨虽有所减弱,但天色依旧昏暗不明,恐怕这场大雨还远未到尽头,只是中间稍歇,接下来恐怕会愈演愈烈得为抗洪做准备了。”
“确实如此。”李文忠闻言点头。
见朱雄英满身泥点子的样子,李文忠说道:“你且先下去歇息,我已下令加强对堤坝的巡查,一旦有任何险情,即刻会有人来报的。”
朱雄英摇摇头,只道:“我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