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夜突然低头,宛如铁铸的神色柔软了下来。

    “你娘用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给你留下三年的自由,她为你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她也是英雄。所以谢玉渊,你这条命也不是你的,你娘,你爹,你外公,你两个舅舅也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去死?”

    谢玉渊的眼角,涌落两行泪水,绷直的肩膀微微柔软下来。

    李锦夜望着这泪,心里一动,手就伸了过去,伸到一半的时候,他又收了回来。

    片刻,他轻笑了一下,极缓极慢道:“谢玉渊,有样东西我放在你的枕边,你有空看看。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吗?我是不怕的!”

    说罢,他起身,大笑着走出去,整个江府都仿似回荡着他不羁的笑声,然而,修长的背影却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悲伤。

    ……

    李锦夜跨出门槛,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她怎样了,活了没有?”张虚怀问。

    李锦夜点点头,“放心,她会挺过来的,我们先回去!”

    钦差大臣回京,王府没入,皇宫未进,就先跑到这里来,若是被有心人揪住,那就得好好喝一壶。

    张虚怀却身形未动,“你先回去,我……”

    “你想留下来?”李锦夜问。

    张虚怀点点头,“就许我厚着脸皮求她做事,就不许我为她做回靠山,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李锦夜没计较这话里的无礼,越过他,向墙边的苏长衫看去,“长衫,你不便在这里,跟我走。”

    这话,算是默认了张虚怀留下来,苏长衫甩了甩袖子,二话不说径直先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