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与娄家的种种虽然已经传遍了陵阳,却意外的没有传进宫里来。
冬日的晌午,阳光还不算太强,但还是将街道两边的雪晒得有些消融。
娄元诗带着阿静从桢王府一路走去了官府,认定了断绝关系书之后,又往东华门走。
这一段路虽然不算远,但却像是走完了她的一生,一出生是万千宠爱的嫡女,母亲走后就沦为了一个不受宠的长女,好事儿轮不到她,坏事儿却总要放在她头上。
父亲的妾室上位便罢了,偏偏还时不时的耍花招让她在父亲跟前失了宠爱,无论娄以丹做了什么,最后背锅的一定是自己。久而久之,她早已习惯了忍气吞声,知道斗不过,所以她忍让至今。
她也说不清最后压死自己的那一根稻草是哪一根,或许是父亲让她给李桢做侧室的那一根。也或许是父亲想扶持其他皇子怕自己给李桢通风报信,想找人杀了自己的那一根,也可能是今日亲耳听到父亲唤娄以丹为女儿的那一根。
虽然这一路走的她脚痛,路边的人群也向她投来了不少不理解的目光,但无论去哪里,方向却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路越走越宽,人却越来越少。
还未到东华门,娄元诗就远远的看到了熟悉的鹅黄色身影,她愣怔了一瞬,随即提着长裙小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娄元诗还想说些什么,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手炉。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还是觉得过来接你一下,心里才安,走吧。”严言笑着答道。
“你竟然瞒我这样紧,你都不知晓我这两日有难熬。”
听到娄元诗已经能将此事说作笑谈,严言放心了不少。
严言道:“我若不瞒着你,你今日怎能有与娄家决裂的勇气?我还不了解你,不看到最后,怎么都不肯死心。”
娄元诗点头应道:“唉,还是你懂我。尤其是听到父亲一直为了以丹和李桢对峙时,我才知道父亲对我们之间的偏心一直存在,甚至已经到了宁愿牺牲我而成就以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