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是被吹风机的轰鸣声给吵醒的。
刚一睁眼,她还有一点迟钝,入眼所及是嫩绿色的墙壁,头顶上是温和不刺眼的顶灯。
她在哪里?她不是在学校的粮仓里吗?山洪怎么样了?
她一想到这里,下意识就想要起身看看情况,有人直接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
然后苗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现在的境况——她的头枕在慕宁远的大腿上,身子躺在病床上,脚踝被吊着,包着厚厚的纱布以及石膏,膝盖上似乎也上了药,还有点轻微的刺痛感。身子很清爽,似乎已经被清洗过了,没了泥浆的妨碍。
而慕宁远,他正举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这种事让护工来就好,为什么他要亲自动手?
苗淼抬眸对上慕宁远的视线。
“你身上脏兮兮的样子实在是很狼狈,所以让人给你洗了澡。”慕宁远顿了顿,手指分开插.入苗淼的发丝中,觉得干得差不多了,这才关了吹风机,“不过有注意没有碰到伤口和脚踝。睡吧,医生说你的体力也消耗到极限了。”
苗淼黑白分明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宁远。
两人在寂静的病房对视了好一会儿,还是慕宁远先受不住苗淼这样过分明亮的目光移开了视线:“别这么看我,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妻子出了事,我出面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苗淼“嗯”了一声,脑袋被慕宁远轻轻抬起,重新枕回枕头上。
苗淼斜眼看了一眼,刚刚被她脑袋枕过的地方,因为湿发的原因而比其它地方颜色要深一些,只是慕宁远本来就穿着棕色西装,倒也不是很明显。
再一打量,苗淼才发现慕宁远身上并没有多整洁,西装上明显有泥浆的痕迹,白衬衫上更是明显。
“谢谢。”,苗淼终于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慕宁远滞了一下,“不谢。”
明明该是皆大欢喜的场景,不知为何,却透露着淡淡的尴尬。或许是因为病者,身体精神都还很虚弱,苗淼有些受不住这样过分沉默的场景,索性干脆闭上眼假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