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眉头微皱,眼皮振颤着挣扎开来,目带茫然之色。他环视四周支坐起来,绸缎般的长发随着动作从肩上滑下,散了一地。
怎么回事
孟云池低头看着郁郁葱葱的草地,目光触及宽大的衣袍一角,他看见自己着一身月白色广袖长袍,还有地上那一头未束的,长得不像话的头发。
这不是他的身体。
前胸横亘着一道极深的剑伤,血色染透衣料向外晕开,伤口从最致命的地方向斜下方蔓延,下手的人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孟云池踉跄着爬起来,看见了地上一分为二的发带与碎裂的青玉簪。
怪哉,他跌下楼梯时眼睛一闭一睁,场景和身体就直接换了另一个。
逶迤的长发垂到脚边,他抬手抹去唇边血迹,从袖子里掉出一件物什,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孟云池凝目,发现那是一条黑蛇,细长柔软的小舌头垂在外面,肚皮向上翻着,被摔那一下也没什么反应,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安详模样。
孟云池将它拾起来,放在手里捏了捏。
触感温凉,很软,没死。他掂了几下,尽管不知何用,但仍面色淡然的将蛇收回袖子里。
夜色空茫,星河暗沉,四周弥漫着令人不舒服的闷滞气息。偶尔远处林间的黑色夜影里传来一两声怪诞的啼鸣,无端让人心生怯意。
他仰头看了稀疏寥落的星辰片刻,仿佛身体深处就知道该怎么做似的,抬脚便往一个方向走去。衣袖划动拂转间,发丝曳地轻飘飘的抚过山野草木,如雁过无痕一般留不下一丝痕迹。
沉郁的山谷外是另一番景象,艳阳高照,衬着巍峨高峻的浓翠远山,别样开朗。
孟云池被强光刺得眯起眼来,从黑夜到白天只是豁然一瞬间。伸手抚了抚胸口上狰狞到皮肉外翻的伤口,这应该是别人的身体,问题是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山间缭绕着云雾,偶有白鹤在云间穿梭,一派仙境景象。
他走出山谷时不知触动了什么禁制,登时从远处疾飞而来两道身影,着一身青白交间的宗门道服,远远看见孟云池一身血迹站在禁地入口处,骇得差点从御下飞剑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