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部分谈敬平和而清醒的时间里,父女俩会待在一起,但基本都是沉默相对。
亲情关系在一夜之间被重塑,但他们谁也没有先迈步第一步,只是默然地适应着。
“明天,”谈敬躺靠着,忽然慢吞吞地开口对她道,“别来了。”
谈听瑟翻页的手一顿,垂眸合上书页,悄悄眨了眨眼缓解眼眶的酸涩。
昨天她来的时候谈敬不知道,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喃喃,她放轻了脚步站在门边,听见他含糊缓慢地不停重复着同样的字眼。
明天,别来了。
由模糊到清晰,他一遍遍练习着这五个字,最后终于说得很清楚。
现在谈听瑟终于明白他了他昨天一次次练习的目的,也庆幸昨天自己没在那时候敲门进去,最终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过。
“爸,你让我陪你待一会儿吧。”
“……跳舞。”
“我每天回去都有好好练习,绝对不会松懈的。”
谈敬不再说话了。
谈听瑟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迟疑着再次将书翻开。
其实她根本看不进去任何内容,只是时不时机械地翻页假装自己在看,实际上盯着字母发呆。
意识如同被抽离出来,不受时间空间的影响穿梭跳跃,回忆着过去十九年里有关谈敬的重重。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父母不算是为爱结合,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在追求事业、维护名望上的意见格外统一,这种统一在对她的培养上体现到了极致。
亲情和依赖她感受得很少,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塞进“完美”的模版是她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