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毅凯早上醒得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心里火烧火燎的失落感,在看到身侧梁思思安静的睡颜时,释怀得彻彻底底。
他有些自嘲地苦笑,这些日子习惯了失去的状态,迷糊里大脑竟然还停留在之前的状态。
他凑过去亲吻梁思思的裸肩,回去的火车票是昨天就买好了的,早上八点三十发车,回到稼兴刚好能赶上铺子开门。
可梁思思昨天乖巧的样子在脑子里不断闪回,跟眼前睡得殷红的小脸重叠在一起,他微微探出身子,在牛仔裤口袋里找到那张火车票,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里。
勤俭路上的修车铺关了整整三天,陆长远是第三天下午过去看生意的时候才知道的。
铺子的卷闸门上贴了张不大的纸条,写着“老板有事,外出一日。”
落款的日期已然是两天前的了。
陆长远骂了句小兔崽子,抬眼就看见梁思思的婶婶从对面的文具店出来跟他打招呼。
他们本是一同长大得情谊,只是后来各自成家才联系得少了,如今又在同一条路上开店,自然又慢慢热络起来。
梁思思婶婶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只是上了年纪,到底也是美人迟暮。
她笑着问陆长远:“长远哥,铺子三天没开张了,我还以为你偷懒不想开呢,开铺子是个磨性子的活儿,得一天天地守着,才能慢慢守出个样子来。”
陆长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江莲,我知道这么个理,我以为我家那个臭小子在呢。”
“你儿子才多大?他出生那会儿我还抱过他呢,这会儿也不过二十出头吧?你想想你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在干嘛?骑一个破得叮当响的自行车,满大街招惹小姑娘,一点正经事没干。”
陆长远被江莲说得梗了脖子半天没接上话,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玩伴,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他没法反驳。
江莲想了想,估摸着自己也有点把话说重了,毕竟一米八几一个大男人,也四十好几了,自己没给人家留一点面子,她不好意思起来,想着弥补一下,“这样吧,长远哥,我以后多过来帮你看着点,没及时开张什么的我就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
陆长远倒是不想这么麻烦她,说实话,陆毅凯像极了他过世的母亲,闷不吭声地但是做事有自己的谱,他从高一开始就把他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过日子,他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可到底也不想拂了人家的好意,他应承下来,转身就把卷帘门给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