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久都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闻言,姜怜有些别扭的移开了头,眼底露出一抹嘲讽之意,“那段时光对于姐姐来说或许难忘,可对于妹妹来说,却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顿了顿又道:“姐姐出身高贵,有母亲呵护,父亲疼爱,自幼被众人捧在手心,自是无忧。可我呢?同样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却从未对我正眼相待,母亲身份微贱,我和母亲在侯府,甚至还生活的不如侯府粗使的下人。”

    听姜怜说这番话,姜凝显得很是难以置信,她在府时处处帮衬着她,自诩问心无愧,可这些到了姜怜那里,却又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姜怜忽的笑了,看向姜凝的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怯弱,“所以我便刻意接近姐姐,靠着姐姐的施舍,我和母亲才终于活到了现在。”

    四目相对,姜凝只从姜怜的目光中瞧出了快意与解脱,没有半分的留恋与不舍。

    当真是极好,自小到大的陪伴都是刻意为之,处处的体贴关怀也不过都只是施舍,怪只怪她识人不清……

    喉间发痒,让姜凝忍不住又是一阵轻咳,姜怜冷眼瞧着,或许是怕屋子外的人误会,她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去为姜凝端来了杯水,“姐姐慢些喝才是。”

    姜凝并未去接,只是在姜怜靠近的一瞬,她忽闻到了一股异香,不同于寻常的香料,这当中似乎还带有一丝药草的淡香,隐在花香之下不易觉察。

    这个味道她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

    见姜凝没有理会自己,姜怜也没再坚持,反而慢悠悠道:“户部尚书连连高升后,抛下即将临盆的夫人,夜夜流连花巷,广纳妾室,致使夫人摔伤难产身亡,有姜嫣和小外甥相陪,黄泉路上,姐姐也算是不会孤单了。”

    姜凝一时间又惊又气,胸口突然之间愈发憋闷,四肢百骸恍若有蝼蚁在乱窜,一股血气上涌,再也忍不住的晕了过去。

    姜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不动声色的隐了去,面上露出一抹焦灼之色,“不好了快来人,姐姐晕倒了!”

    ……

    姜凝陷入了昏迷,全然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只在意识迷蒙间,依稀听到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声音低哑焦灼,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却不是赵承砚。

    她极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有千斤之重,恍惚间,似是看到一双猩红的双眼,离她分外的近,伴随她许久的五脏肺腑的疼痛,好似亦渐渐散了去,耳边的声音愈发的渺远,姜凝再也抑制不住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