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初八,月半圆。夜空中无星,曲折的小路两边是黑黢黢的低矮草木,杂乱无章。
任青蘅踏着月色回了家,任母忙迎了上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青蘅啊,这么晚出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娘,你早些休息吧。”
任母却牵了她的手,将人拉到床边坐下,“有什么事不能跟娘说吗?你一向有主意,我也不多管你。但在娘这里,你一直都是孩子。”
任青蘅不自在地抽回了手,“没有啊。”
“不说实话。”任母轻轻点了点她的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自己生闷气,不知道去哪儿跑了蹭回来一身灰。”
“不想跟娘说就算啦,你自己慢慢想吧。”说着,任母便起身离开了。
任青蘅愣了愣,有些挫败,有这么明显吗?
她的确在生气,气洛谨之,更气自己。洛谨之没做过活儿心里没数,她也能跟着没数吗?
其实任青蘅一直有在注意洛谨之,过一会儿会拉着人休息,而且洛谨之只做了半天。当年任青蘅也下过地,做了整整一天活儿,到晚上手心虽也起了水泡,但不像洛谨之这般严重。
任青蘅往后一仰,任自己砸在了床铺上。她摊开手举在眼前看了看,一双普通的手,手掌后、十根手指关节以及虎口处生着薄薄的茧子,一天的劳动并未留下什么痕迹。
一只手手背掩住眉间,任青蘅无声地叹了口气。
到了第二日早,任青蘅同任母用过早饭就去了田间。
见任青蘅闷不吭声地埋头翻地,任母问道:
“……青蘅啊,你昨儿是不是去找谨之了。”
任青蘅翻地的动作立时一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