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业接完电话,心情愈发焦躁,一把拿起桌上的烟盒狠狠地摔在地上:“妈的,我咋生了这么个货!”
韩秋灵过去捡起,给他放回原处,在旁边沙发坐下:“咋?佳琳住工地了?”见丈夫不语,就怨恨道,“做饭你就做饭,自家屋都住不下,非要住人家工地?啥意思么?这要是叫村里人知道会咋说!淑绒这辈子没脑子,由着娃的性子,一个个惯得没个样子。尤其这佳琳,你看还有点规程没有……”
“你行了行了。人家没规程,娃没做出那号事;你有规程,你娃咋做出了?”
“这是个啥毬事么,领导干部都犯哩,何况我娃这小百姓。她佳琳不要以为这些人好欺负!要是敢借住这做出那越外的事,可甭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咱新账老账一起算。我活这么大受过谁的气,看过谁的脸,没想到叫这碎怂娃把我难为扎咧!”
钟建业反问她:“谁欺负你咧?到底是你娃欺负人家,还是人家欺负你娃?你还讲理不讲理?”
“叫我说这是她佳琳碌碡往眼前曳,自寻的。人说不怪杀人的,只怪递刀子的。钟嫣是谁招来的?这世上哪个猫儿不吃腥?电视上你也听哩看哩,为这事花钱哩,买车买房哩,暗里偷明里抢哩,不见了坐飞机满世界寻哩撵哩。她倒好,弄来故意放到嘴跟前。我娃是大活人,又不是死木头……”
“照你这么说,银行那些人就该拿上钱随便花?谁叫你把钱都塞人家手里?”
“嗤!”
“以后这些摆不到桌面上的话就少往外说。你以为世上人脑子都跟你一样。”
“那你说佳琳这事咋办?”
“你甭听你娃说风就是雨。佳琳不是他没成色,拿不住自个。佳琳才跟人家认得几天,工地上那么多人又不是一个两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说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开始谁有?都不是一来二去才有的。”
“所以说得赶紧把这事处理到头,叫俩娃安安宁宁过日子。”
“咋到头哩?”
“我想了,财去人安,给上两万。”
韩秋灵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两万?这么多!打十个胎都用不完。不行不行!”韩秋灵一张嘴,把烟吸到了肚里,呛个不停,捂着嘴巴,“你能不能把那烂烟再甭抽了。”
钟建业在烟灰缸跐灭烟头:“行了,花钱买安宁哩。我给你说,就这,福运还不一定答应不答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