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辞心中轻叹一声:是了,纵是这些东西再好再精致,旁人也还是会将他们与“瘟神”二字联系在一起,生怕上头沾了什么晦气。

    他这不是孤芳自赏,是根本无人可送。

    鹿辞没再多说,从二人手上拿过自己的东西走向了空着的那张床榻。

    这张床是这间屋子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地方,只有光秃秃的木头床板,在这琳琅满目的房中好比百花盛开的园子里一块突兀的龟裂荒土。

    鹿辞一边铺床一边心想:荒土就荒土吧,虽然我也种不出花来,种点草还是可以的。

    铺完床摆好东西,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鹿辞打发走了洛寒心和童丧,绕着屋内认真观赏了一圈,而后回到了自己床边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仅有几步之隔的另一张床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姬无昼的这张床有些奇怪,倒也说不出怪在何处,只是觉得看着有些不对劲。只不过未经允许,他也不好随意翻动研究,看了片刻后便不再多想,从自己带来的书卷里挑了本没读完的,靠在床头闲闲翻看了起来。

    日落月升,鹿辞点起烛火,就这么一直待到夜深还不见姬无昼回屋,心中闪过一丝要去寻一寻的念头,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或许深夜不归本就是他的习惯呢?自己这么个“新来的”才到第一日就自作主张干涉他的生活,大约不太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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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鹿辞也不再纠结,稍稍洗漱了一番后重新回到床上,头枕手臂想起了心思。

    任思绪天马行空地越飞越远,直至快要昏昏欲睡之时,屋门终于传来了轻微响动。

    鹿辞没有动,只转了眼珠看向门口,便见姬无昼拖着仍旧有些不便的双腿迈进屋内,关好门后目不斜视地朝通往后院的后门走去。

    半晌似是洗漱完毕,他回到屋中往香炉里添了些香料,而后才终于走到床边脱下了外衣。

    两床之间有张小案,此时案上烛台正点着蜡烛,姬无昼拿起一旁铜片似欲熄灯,抬起手却又忽然顿了顿,微微偏头看向了鹿辞。

    这是他进屋后看鹿辞的第一眼,发现鹿辞还睁着眼未睡后明显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