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对没有背景的鹿辞来说都毫无意义。

    虽然鹊近仙方才调侃他是否与姬无昼有交情,但事实上这么些年来鹊近仙早已深知这孩子的心性——他并不是一个会假公济私,为友谋利之人。

    所以他会想要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他自己所说:他认为那些有失公允的糟粕之论不该继续留存。

    果然不愧是朵圣光沐顶的小白莲啊……

    鹊近仙感慨地挑了挑眉。

    只是这世间的泥沙污浊,又有多少能如杂卷里的字句一般,轻易被筛清抹尽呢?

    ……

    翌日。

    天还未亮,洛寒心和童丧便被鹿辞从床上拖起拽去了藏书阁杂室。

    修编杂卷如鹿辞自己所言并非大事,他并不打算惊动太多人,然而杂卷到底数目庞大,哪怕要改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着实难以一己之力完成。

    于是他昨晚一夜没睡,将不少杂卷做好了删改的批注,直至临近破晓才去居所处将洛寒心和童丧唤来誊抄,自认为已是足够善良体贴。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啊!”童丧一边以张口吞天地的架势打着哈欠一边反讽,“这种‘好事’都惦记着我!”

    “不客气,”鹿辞权当听不懂反话,在手边已经批注好的杂卷里拿出两册丢给二人,“来,抄吧,画了线的全删。”

    洛寒心睡眼朦胧地托腮打着瞌睡将那册子翻开,扫了几眼后喃喃抱怨道:“真是搞不懂,你这到底图什么?”

    鹿辞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注其他杂卷,答非所问道:“赶紧抄——早抄完早收工啊。”

    洛寒心和童丧哀叹一声,认命地拿起笔在新册上誊抄了起来。

    洛寒心满脸生无可恋,童丧则仿佛做早课的小沙弥,一边抄还一边念经似的喋喋不休:“我看你就是闲的,一天天精力旺盛没处使,这玩意放这多少年了,随便看看得了呗,用得着你操心么?有这功夫多睡会不好吗?被窝不够暖还是枕头不够软?多做个春梦它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