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天葡萄柚都坐在十厘米宽的护栏上，盯着那被铁钩子挂在小厨房的防盗窗上那块腊鱼，在某个上午终于忍不住对楼下那块腊鱼动了手。
王晓晓是追着猫才跑到阁楼上来的，撞见坐在爬山虎架下正在画画的路知寒，葡萄柚叼着那块腊鱼躲在他的身后，王晓晓涨红着脸，指着他身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的猫偷了我的鱼。”
葡萄柚生了叛逆心，在路知寒眼神震慑下也没有放开那腊鱼块，路知寒只好选择赔钱，王晓晓没有要钱盯着他的画看了好一会就跑回去，晚上的时候他把钱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自那以后，他早上画画的时候都能看见王晓晓蹲坐在楼道口那，拿着速写本和一支2B铅笔远观的和他学画画。
路知寒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淡和讨厌，可王晓晓连眼色都看不懂，面对他冷漠的反应，还是每天坚持坐在那学着他画画。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路知寒走到王晓晓面前，还没等他开口讲话王晓晓就先开口说了，她低着个头，声音胆怯道：“对……对不起啊，我……觉得你画的很好，所以就想学习一下，我……不会打扰你的，我……真的对不起。”
路知寒低头看了眼她速写本上的画，可以说是一点师都没有偷到，画的真丑。王晓晓个子很瘦小，看起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路知寒问她：“你不念书吗？”
在平阳大道西厂区这，有不少未成年孩子在这打工，厂家也很乐意用未成年孩子，只要发成人一半的工资就可以有能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的劳工，反正也没人管。
“啊？”王晓晓倏地抬起头，然后摇摇头：“我没有念书了，我已经满十六了，可以打工挣钱了。”
一看就是在撒谎，这张脸怎么看都写满了未成年三个字。
“我……很喜欢画画，所以……才偷看你画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路知寒忽然一愣，不知透过这双胆怯又充满渴望眼睛看见了谁，真的有点儿当年唐意的影子。只是唐意是很有画画天赋的，而这个女孩画的很糟糕，路知寒难得生出了不忍戳破事情真相的心思，只是点点头，重新走回了画板前。
王晓晓虽然没有天赋，但她真的很有恒心，雷打不动的每天坐在那偷师画两个小时，然后再去上班，一般到晚上十点才会回到家。
刚开始王晓晓不敢和他交流，也许是见他没有赶她走，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会主动走过来问他自己画技有没有进步，每次他都只能说上一句：“还要努力。”
王晓晓用的画笔实在太普通了，路知寒后来送了一套新的给她，他记得那天王晓晓很开心，笑得跟花一样：“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礼物哎，大哥哥你人真好。”
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从她身上能看出她的生活很艰苦，但她眼里有着对未来生活的渴望，也许画画是她的兴趣，也是她艰苦生活里的乐趣吧！
久而久之，路知寒从王晓晓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她其实还没满十五岁，不是在厂里打工的，是在厂里附近的一家餐馆做端盘子洗盘子的工作，因为对比之下这家餐馆的工资比厂里高点，不是吃饭高峰期的时候还能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