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袭清一直表现得沉稳可靠,不管遇到什么事几乎都是波澜不惊的淡然,这种近似超然物外的态度令时夭忽略了一件本该显而易见的事实——顾袭清,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罢了。

    二十岁,这年纪的男子放在尘世中,大多都已娶妻生子,开始承担一个家庭的兴衰了;然而放在妖界和修真界,二十岁简直就小儿没什么分别,遍地都是成百倍年纪的长者,所学所见更是不可比拟。

    不仅是毛头小子,还是个爱吃甜的毛头小子。

    时夭心底轻哼了一声。

    接下来并不算长的时间里,时夭亲眼目睹了顾袭清是如何在保持这高不可攀的清贵气度的同时,自然无比地解决掉了其他茶点。

    他的表情会给时夭一种错觉,似乎不是他嗜甜,而是她一点甜的都吃不了——或许那些糕点没那么甜呢?

    顾袭清没有全部吃完,还剩了三碟子。

    时夭秉持着求证的心理尝了尝:嗯,甜度正常,远远不及先前那两盘齁死人。

    果然如此。

    时夭吃完了这块在接受范围内的茶点,伸手去拿茶杯时,不期然地同顾袭清对视了。

    顾袭清还是那副沉静文雅的样子,茶色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杂质,就那么明明白白地望进时夭的眼中。

    “……”

    “……”

    耳边能听见的声响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时夭的目光不避不闪,像是怔住了,而后镇定自若地暗自憋红了脸,眼底水色逐渐泛滥。她羞怯地眨了眨眼,终是难以承受地垂下脑袋,视线慌乱地转着不知落到了何处。

    顾袭清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移向窗外赏景。

    这一桌顿时安静得如同隔了层屏障,与其他桌的你一言我一语显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