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翌日一早就去找吴掌柜。
昨晚他盘算过,科举势在必行,京师那边要提前安排。
说起来他也是帝都人,三环内有轿马有园子,可惜睁眼看大明时候,父亲仕途危在旦夕。
他对自己的死因所知不多,嗯,那个他,奶奶从不提此事,也不和父亲住在一起,宁愿带他来江阴,一家三代关系尴尬如此。
夜梅是奶奶从京城带来的小丫环,内情多少知道些,虽然奴不言主过,明澈还是从她嘴里套出不少内情。
在一出封建家庭的狗血伦理剧中,他被后娘喂下虎狼之药,一命呜呼,父亲凄惶离京,也于此事有些关系。
俱往矣,在这个金榜题名方为好男儿的时代,立身立世,明澈首选科举,他眼光放的比较远,步子迈的相当大,跳过金陵秋闱,一步到神京。
思来想去,先锋官的任务还要靠老管家,老姚叔从小跟着爷爷,熟悉官场那一套,天子脚下,官员多如牛毛,张家无大将,老管家必须辛苦一下。
“少爷早。”
农具铺吴掌柜顶着一双熊猫眼,双手扶腰后仰,站在铺子门口和酒楼送菜的老倪打招呼,听见后面伙计刘黑娃叫少爷,赶紧回身招呼。
“老吴,胰子要去京城发卖,盘个铺子,随便再进些别的货凑合卖,眼下货不多,悠着卖,价格可高可低,你比我懂。”
明澈赤着上身,拿褂子擦汗,锻炼后的气息依旧没喘匀,小胸脯起起伏伏,肋条根根清晰。
“去京城?我行吗?”
老吴抓耳挠腮,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吴不老,三十来岁正当年,家有几亩薄田,应过童生试,没那命,来张家混的比较得意,其实舍不得挪窝。
“你也是读书的,芝麻大的生意,怕个甚?去京城月钱比这边高,最多两年,以后愿回就回,老婆孩子接过去也行,来回路费我出。”
明澈见他脸色发红,半天憋不出个屁,直接替他拿主意。
“那就这么定下,过几天就走,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说你行你就行,扭捏个什么!”